沈总满是精光的眼神滴溜溜转,眼看着有些和自己关系很好的人脉和亲信,就这样摇摇头离开了晚宴现场。
他满心羞愤,此刻却只想离开这个让人颜面尽失的地方。
脚下刚一迈步往门口冲去,就被一群飞奔而上的黑衣人制住了手脚。
王姐一手拽着儿子,扯开嗓子哭喊着。
“薄严城,你,你们要干什么!想光天化日之下把人带走?我要告你们!”
她蹒跚着站起身,把沈青丢在沙发上,疾步向温晚栀走过去。
“还有你这个贱女人,你就干了什么好事吗?!目中无人,还和那个姓叶的,沆瀣一气!就是看我们家沈青不顺眼!你给我过来——”
温晚栀看着王姐气势汹汹地往自己这边来,下意识绷紧了脊背,伸手护住了身后的两个孩子。
刘嫂起身,一个箭步护在温晚栀身前。
薄严城神色冷峻得可怕,动了动手指,几个人迅速上前制住了发疯的王姐。
温晚栀松了口气,这才松开包里小小的瑞士军刀。
刚才那一刻,她也疯了。
原来孩子受到威胁的时候,她是连命都豁得出去的。
场内一片混乱,宾客纷纷起身,一脸慌乱地看着。
就算这样,也没人真的离开。
人都抵不住好奇心的诱惑,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没人不好奇一件事。
薄严城究竟留了什么样的底牌,有这么大的底气?
台上的男人似乎也失了耐心,伸手换了大屏幕上的画面,言辞冷厉。
“沈总,场面既然已经这么难堪,我也不再留一线了。你以为,你做村霸搜刮来的非法资产,还有这么多年在开发区第一把交椅上收受的贿赂,能瞒天过海多久?”
沈总被制住手脚,只能勉强抬头。
看到大屏幕上,一条条清晰明确,辩无可辩的证据,整个人面如死灰,眼神空洞绝望。
现场的宾客瞬间沸腾起来。
“这几个零?我天,贪这么多?不要命啦?金额这么大,手上还不干净,这妥妥死刑了!”
“这里头还有他老婆的事儿呢,你看,她涉及的金额也不小。我就说,一个暴发户,怎么可能买得起那种手袋……”
“你们不好奇吗,薄严城手里怎么会有这种证据,他在薄氏的时候,就是从开发区起家的,那会儿和沈总,关系可是不错呢……”
薄严城不打算浪费时间,台下这样毫无体面可言的场景,他已经看得厌烦了。
他果然不喜欢这样高调办事。
不过如果是为了温晚栀的声誉和清白,他如何都能忍受。
沈总咬牙切齿地开口,眼神如刀地盯着台上好整以暇的男人。
“薄严城,你别忘了,我在开发区最困难的时候,就是你给了我一笔钱,我才翻了身!此时此刻,你就不心虚吗!”
“心虚?”薄严城挑了挑眉。
招招手,身后的人立刻领命出去,他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跪伏在地的沈总。
“你以为,我为什么投给你那笔钱?引蛇出洞罢了。沈总,面对诱惑,你简直不堪一击。”
两三分钟,不少穿着笔挺制服的人快步走了进来。
银光一闪,沈总和王姐在怔愣中,被戴上了手铐。
温晚栀定睛一看,居然除了警察,还有检察院,专案小组和稽查组的人。
薄严城这趟做得干净利落,没有留一丝退路。
沈青眼看着父母被带走,心里的羞愧,恐惧和无措快要让他崩溃,尖厉地哭喊出声,词不成句。
薄严城早就快步下了台,展开双臂,将温晚栀和两个孩子拢在怀里。
他们好像都吓得不轻,身子都微微颤抖着发凉。
尤其是他怀里的温晚栀,眼神闪烁,呼吸都有些紊乱。
薄严城心里一紧。
他知道,温晚栀最听不得孩子的哭闹,也看不得这种亲子别离。
薄严城又心疼又着急,情急之下,低头轻轻吻了吻温晚栀毛茸茸的发顶。
“好了,没事了,都解决了。”
温晚栀被包裹而来的熟悉气息和灼人温度抚慰,心跳不再那么急促,难得没有一丝挣扎。
薄林抓着妈妈的手指,低声问着:“妈妈,沈青,去哪?”
温晚栀低头看了看一脸忧虑的薄林,又抬头看了看还在无措大哭的沈青,喉咙发哽。
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温晚栀柔声开口,嗓子却紧巴巴的。
“会有叔叔阿姨照顾他的,你看。”
她指过去,薄林顺着方向,看到了社区的工作人员,正一边安抚着沈青,一边和警察交谈。
温暮一张肉嘟嘟的小脸也没了笑意,仰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