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林弹雨,嘈杂混乱之中,薄严城睁大了眼睛,心剧烈跳动着。
晚栀,她真的来了?
薄彦真的人火力极盛,又好像不要命一样在追着他们的人打。
费城早就无暇顾他,在不远的卡口勉力应付着。
薄严城身边早就没了接应,又好死不死,在对枪时犯了头痛的老毛病。
人一恍惚,一不小心让子弹擦过了肩膀。
所幸没有中弹,但还是带下去一大块皮肉,这会儿还没止血,鲜红染了整条袖子。
他人窝在一个集装箱后面,正想尽办法抵抗着让人眼前发黑的头痛,太阳穴突突跳着。
紧紧闭着眼,一手捂着流血的伤口,另一侧的肩膀夹着手机,竭尽全力安抚电话里的爱人。
可没想到,他最狼狈的样子,居然就这样在爱人面前一览无余。
薄严城怔愣着回过头,在纷飞的烟尘之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脚步匆匆向他走来的女人。
她一袭黑衣,黑色的长卷发束成利落的马尾,牛仔裤,马丁靴,利落的紧身皮质防弹夹克。
不知是头痛还未平息,还是已经有些失血过多,他眼里的温晚栀,周身带着耀眼的光,让他眼里,再无他物。
温晚栀转过拐角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集装箱后面蜷缩着的高大人影。
男人腹部缠着绷带,看起来是早就受了伤,只氤氲出星点血迹。
而肩膀上骇人的伤口,此时还新鲜,正不断冒血。
薄严城紧闭着眼,努力调整着呼吸,神色温柔得与这一切格格不入,还在低眉顺眼安抚着电话那头的自己。
不,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像是雄鹰和猎豹一样,灵活敏捷穿梭在交火之中,有如神临。
更不该在这样的时刻,还想着安抚她那微不足道的怒火和情绪。
直到温晚栀快步穿过路口,一把抓住薄严城的手腕,另一只柔软的小手开始不断摸索着,检查伤口。
“晚栀,你怎么……”
薄严城声音沙哑,眼底难掩喜色,却很快变成浓浓的担忧。
“你不该来这儿,我送你——嘶!”
温晚栀白了他一眼,一只手按上了薄严城肩膀的血口子,像是惩罚一般,用力按压着止血。
手劲儿不小,疼得男人倒吸冷气。
“什么战况?”温晚栀一边熟练进行着包扎准备,一边沉声问着。
薄严城长舒了口气,刚从剧痛中喘匀了气,语速很快地交代了情况。
“目前薄彦真所有的势力都集中在港口,我们这边很是吃紧,先保住尽量多的人,撤退,等着中部的人和军火过来再说。”
温晚栀眉头一挑:“薄彦真所有势力都在这了?那不用撤。”
薄严城神色惊讶,刚要开口阻拦,却被温晚栀手里的止血带勒得咳了起来。
这小女人确实生气了,生起气来还挺让人害怕。
温晚栀敲敲耳机,语气沉着地开口:“按原计划,三个方向包围。所有火力都在这,处理干净。”
薄严城一怔:“晚栀,你这是——”
话音未落,远处的海港传来军用飞机的螺旋桨轰鸣声。
不是一架两架,而是十几架包围过来。
空旷的港口集装箱区域,由远及近开来了不少装甲车,穿戴整齐,设备先进的雇佣兵跳下来,向着前线而去。
温晚栀这才叹了口气,眉头拧紧,包扎伤口的手也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眼前这个脸上露出少见的惊愕的男人,一定不会知道,这二十多个小时,她有多么煎熬。
从薄严城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她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薄严城肯定是受伤了。
可这个人,即使这样也要安抚她的情绪。
罢了,这些账,留着秋后一起和他算个明白。
薄彦真本来已经坐在后方,翘着腿打算等着给薄严城收尸。
这会儿听到货运机和装甲车的声音,腾地站了起来,神色紧张。
尤其是机枪响起的时候,他神情猛地一变。
“薄严城这个狗东西,怎么还有后手?”
在南美这个地方,不可能有这种级别的火力!
到底是谁来救援了?
手下神色极为惊慌,快步跑进来,手上的对讲机都来不及收起来,一阵阵嘈杂的惨叫声传来。
“薄总,是温晚栀,带着霍家太平洋上最精锐的雇佣兵来了!”
薄彦真腾地站起身,脸色难掩慌张。
温晚栀!算她有胆子!把霍家在新国的势力都大老远地调度来了。
“这他妈哪里干得过,直升机待命,赶紧撤!”
薄彦真失声怒吼,起身向停机坪跑去。
手下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