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竹回过头来,那已面目狰狞的男子脑门上也蛰了个大包。
这个时候叶竹绝对不能笑,看他跟公子哥似的脾气乱踢乱骂,阿虎的椅子都被他踢得老远了,一会他把这摊贩给掀了可咋办。
叶竹使劲憋着笑,忙走了过去“这样能行吗?”没经验的叶竹,便多问了一句。
“怎么不行!在山里都这样!兄弟方才跑得那样快,这会子倒是磨蹭起来了!”那男子喊疼的间隙,快速又大声说了一连串的话。
叶竹看那男子冒了一头的汗,眼睛都开始湿润了,这才不同他计较。
“好好好,我帮你就是。”
每个大包上几乎都还留有毒针,有的长长露出一截,有的才短短冒个尖,叶竹看着这大包就感到疼了,于是小心再小心,尽量快准狠!
脑门上的毒针最深,那男子又一直疼得乱动,叶竹磨了许久才给拔了出来。
又按照他的吩咐,冲了糖水。
这也没有棉签之类的,叶竹只好用勺子将糖水一勺一勺淋到大包上,有些心疼道“这糖涨价了,一斤得六铜币呢,你……”
“我这蜜糖那可是一斤两个银币!”那男子咬牙切齿说了句,叶竹吃惊抬眼看向那男子,那男子却别过目光不再说话,只喊着疼,
这时,苏承苏公子恰好来到叶竹摊贩前。
他看到叶竹猫着腰,拿着碗勺,只见叶竹身前是个男子,那男子被叶竹挡着,但那宽厚的身子还露出一半来。
苏公子没看到那人的脸,只看那人的身材倒认为是徐安安,有些匪夷,叶姊姊这是在喂那胖子饮果茶?!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叶姊姊,你这是做什么!”苏公子情绪上头,也不顾自己说了什么。
姊姊?那男子忙从藤椅上起来,躲开两步,似乎松了一口气微微欠身道“对不住姑娘……俺冒犯你了。”
那男子又看向苏公子,穿得这么气度不凡想必就是叶竹的家里人了,忙把事情收尾并自己不知叶竹是女儿家解释了一番。
苏公子看到那男子脑门上的显眼包再看到他跟馒头似的手,再听这话,不由羞愧低下了头,而叶竹,也正因苏公子大呼小叫的口气不耐烦地瞪着他。
苏公子倒是有些埋怨他爹了,这言语不当定是他遗传的!
“对不住,我……噢对的马车就在边上,坐我的马车去看郎中吧。”苏公子惭愧指向他的马车。
这时,那男子的小厮已经把附近的郎中给请来了。
自从元宵灯会那晚后,苏公子自觉无颜见叶竹,就连叶竹及笄那日都没出面,只让苏月璃帮着送礼。
后来听说徐安安送了个小厮给叶竹,气得抓狂。
那不就是找人看管着叶姊姊,让叶姊姊的一举一动都逃不了那胖子的眼吗?苏公子这才不得不又出动了。
入夏后,叶竹在这摆摊,苏公子散学后便常常过来献殷勤,常常和阿虎比这比那的。
本是打算叶竹及笄当日请媒人去说亲的,但苏老爷那关还没过。
苏老爷想着若是能与姜家亲上加亲便好了,粉黛就是宠坏了些,但和姜家结亲,如同抱团取暖,亦或是火上浇油两家越烧越旺……
郎中把完脉,上了药之后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那男子起身告辞前还不忘了蜜糖的事“俺叫熊仲怀,姑娘可否需要蜜糖?俺日日送来给你,一斤给你一银币八百铜币的价格。”
“这蜜糖果真是好的,可……”叶竹正想说蜜糖太贵。
那男子往摊贩一打量,低声道“无妨,若你真要一斤银币五百铜币也可。”
在旁的苏公子愧疚后又懊悔起来,自己不该大声喊叶姊姊的,熊仲怀这过分降价的举动,分明是别有用心!
“叶姊姊,苏家也有蜜糖,你若喜欢只管去拿。”苏公子忙道。
熊仲怀看了苏公子一眼,听话头才知原来不是这姑娘的家里人。
“这位公子的蜜糖是买的吧?俺屋里头有大把。”熊仲怀一拍苏公子的肩膀,乐呵呵道,又转头看向叶竹“姑娘,你若需要,便给你一银币一斤!”
“成,一银币,多谢你了,明日先给我拿一斤,若卖好了我再多买一些。”趁着苏公子开口前,叶竹忙道。
一银币一斤蜜糖市面上好像就没这么低的价格了,想必是人家方才不知自己是女儿家,指使自己做这做那,觉得冒犯自己了,这才给这么低的价格吧?这么大个诚意,自己哪有理由不收!不收钱袋子都不同意吧?
“成!”熊仲怀听叶竹答应了,大步走开。
看看手上这几个包,心笑道因祸得福了呢。
方才叶竹拔毒针时尽显女子柔情,不似男子那般粗鲁。熊仲怀恍惚认为叶竹是个女儿身,还有些害羞了。
回过神来叶竹身上是男儿打扮,又有些害怕自己的情绪,难道这摊主兄弟眉清目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