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生长的茂盛,浓荫翠绿的一片,蔓延到了床沿。 宋臣年躺在商诀的右手边,中间隔着一道很厚的蓝色帘子,阳光透进来,能够看到帘子上映出男生的模糊轮廓,带着少年独有的落拓清瘦。 郁绥的手搭在铁床的栏杆上,思绪从宋臣年的身上逐渐飘到了对面的商诀身上,恍惚间出了神。 女老师下手的动作已经算轻了,但奈何宋臣年是个遇到屁大点事就掉金豆子的哭包,凄厉的嚎叫声快要把这间房子的天花板给掀起来,一下子将他的思绪拖拽回来。 郁绥拧过头,看着掐着自己胳膊流泪的宋臣年,拿出自己毕生的耐心哄他:“宋臣年,坚强一点,就这么点伤,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哄着哄着语气就带了几分不耐烦。 宋臣年泪眼汪汪地,捂着自己的膝盖,哼唧着开口:“绥绥,你今天帅死了。” 郁绥淡淡应了声“哦”,他又不是不知道。 但…… 郁绥拧过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边。比起宋臣年,商诀那边也太安静了一些,不是被撞到肚子了吗,刚刚喊了一路的疼,怎么到了医院反倒没声了? 郁绥没再管宋臣年,叫史晓明把人搀着送回去,自己则拉开了帘子,打算问一下商诀的情况。 老旧的风扇在头顶发出嗡嗡的声响,商诀坐在床上,支起一条腿来,剩下的一条耷拉在床沿,脚踝微肿,冷白的皮肤上涂了一层褐色的碘伏,分外扎眼。 郁绥不自觉皱紧了眉,开口问他:“你脚怎么样了?” 商诀垂着眼睫,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的皮肤投下淡淡的阴影,嗓音冷淡:“没怎么,只是崴了而已。” 他现在的模样与刚才简直天差地别,和初遇那天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模一样,郁绥的心间涌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冷着眉眼呛他:“你在这儿摆脸色给谁看?” 他可懒得惯着商诀那些大少爷的臭毛病。 商诀闻言,耷拉着的眉眼抬起来,欲语还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偏过了头,露出一截纤细脆弱的脖颈,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自嘲: “没什么,只是羡慕宋臣年身边一直有你陪着,他哭了你还哄着他。” “不像我,无论在哪儿都只有一个人。” 他又深深地看了眼郁绥,眸底夹杂着无数复杂的情绪:“也没人关心,更没人哄我。” 郁绥:“?” 不是,这人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