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根惊愕得手里的烟杆都要掉了。
这小子居然真要求他?
这还是那个几年前那个因为流氓罪,被一群村民揍得只剩半条命也不肯承认不肯屈服的人吗?
他该不会真的要跪?!
陆昭衍又说:“是不是我跪下,你就给我开介绍信?”
听到这句,不知怎么的,乔荔的鼻子蓦地一酸。
如果不是多年前的那场遭遇,陆昭衍还是那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小少爷,天之骄子,可他却承受了那么多本不该承受的苦难和屈辱。
现在,还要为了一封小小的,别人轻而易举就能拿到的介绍信,卑微至此……
乔荔突然很心疼,心口闷得厉害,想要冲进去对他说,我们不要这介绍信了,不要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人了,大不了不去打工,跟她一起做生意也很好……
王水根震惊道:“我说你小子,是疯了不是?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你还当真了?现在啥年代了,哪儿还兴让人跪下磕头这套,那是封建残余!”
陆昭衍像是没听到似的,“求你,我真的很需要介绍信。”
王水根紧盯着他,别看他现在站得笔直,搞不好真的下一秒就给他跪下了,那可如何是好?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你为啥非要出去打工?安安分分地待在村里不好吗?要不这样,我看你平时干活挺勤快的,我跟大队长说,让他多给你计些工分咋样,年底也多给你家分点粮油?”
“不,我还是想出去闯闯。”在陆昭衍看来,一点工分和粮油,哪里够得上娶心上人的资格?
“老村长,求你了。”他实在没办法了,忍着强烈的屈辱感,动了动腿,打算真的跪下求他,直到他答应为止。要不然,他这辈子也别想离开这个村子。
然而就在这一刻,乔荔忍不住闯了进来,“陆昭衍!”
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陆昭衍的动作硬生生地止住了。
他错愕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或许他刚才恳求王水根的话,她都听到了?
瞬间,更为强烈的不堪和屈辱袭来,以至于他觉得自己没脸见她,她会怎么看待他?
会不会觉得他很没用,是个孬种?
乔荔走到他身边,眼眶微微泛着红,认真地说:“陆昭衍,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男儿膝下有黄金,哪里能这么随随便便地跪?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
当然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跪媳妇儿跪榴莲跪键盘跪仙人掌什么的,她暂时不说。
希望他以后不要有机会体验。
她真的听到了……
陆昭衍怔忪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乔荔深吸口气,克制着想要抱抱他的冲动,转头看向王水根,“村长,他之所以要出去打工,也是过够了穷苦日子。他这些年遭受到了什么,又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应该也知道。在我眼里,陆昭衍为人老实,干活勤快,从不偷懒埋怨,是个积极上进的新时代好青年,你说是不是?”
王水根噎了噎。
话说回来,这坏分子自从劳动改造回来后,确实非常安分守己,干起活来也比村里很多人都要踏实卖力。
乔荔见他听进去了,继续说:“而且啊,村长,我听说附近几个村不少人都出去打工了,你也想我们村里有人能闯出名堂吧,那样的话你作为村长,脸上也有光呀。”
王水根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就跟乔建业一样,他当初是村里唯一一个能去县城农机厂务工的,不仅是他这个村子,整个村的人都跟着沾光,还有乔曼曼考上大学的时候也是……
只是他转念一想,表情凝重,“你咋能保证他一定能闯出名堂,万一他在外面惹祸咋办?我要给他开了这个介绍信,他惹了祸追究起来的话,可是要牵连到我的!”
乔荔笑起来,“村长,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向你担保,他不会惹祸的。如果惹祸,到时候你尽管罚他,连同我一块儿罚,我们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陆昭衍定定地看着她,心口一片滚烫酸涩。
自从爷爷父母去世后,除了奶奶之外,从来没有人愿意这样坚定地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承担所有。
这丫头咋回事?
居然这么替坏分子说话!
王水根不理解,有些急了,“丫头,你说担保就担保?他之前有前科的,谁能保证他出去之后,没人盯着会做啥事儿?不行,这介绍信还是不能开……”
乔荔也着急了起来,正要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那担保人再加上我咋样?”
她一愣,这个声音是……
她立即转头看去,就看见乔建业走了进来。
乔荔吃惊道:“爸?!”
“嗯。”乔建业点点头,看一眼陆昭衍,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