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君厉回答,她便娇憨蛮横地道:“我不许你喜欢她!”
“嗯。”
君厉淡淡地回应,落在裴茹雅耳中就是千金承诺。
两人谈话间,君岁宁已从震惊中逐渐冷静,她面上忽而多了几分沉重与怅然。
因为她想起了前世裴茹雅并没有成功活到君厉登基之时。
现在想来,她的死是意外还是病故,都有待考究。
那厢,少女满心欢喜地投入心上人的怀抱,而假山另一面的君岁宁,却替她感到可悲。
真是个傻瓜。
哪有男人会以爱你之名,让你嫁给另一个男人?不过是供其利用,待失去了价值后,便可随意摒弃。
即便是民间话本中,都有写各种渣男的故事,这种情况最是经典。
裴家是二皇子党,她这般与三皇子暗通款曲,不仅自己落不到好,还会将家族连累。
可投入情爱其中,被花言巧语迷了耳目的少女,却丝毫看不见弊处,拿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家族,自己的一切去赌。
一心一意地赌着自己在对方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若是前世的君岁宁撞见了这事,定会觉得裴茹雅蠢笨傻缺。
可如今的她,不仅觉得裴茹雅蠢,还会替裴茹雅感到悲哀,她仿佛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前世那个,为别人奉献一切,到死时觉悟才知为时已晚的自己。
“好了,我还要去宴席上。”君厉轻咳两声,低沉而微弱地打断裴茹雅的亲昵依偎,毫无留恋。
裴茹雅失落地轻声应道:“好吧,厉哥哥你要注意身子……上回送你的补品,你可有用吗?”
她的语气带着担心,对话声逐渐变轻,越来越远。
两人离去之时,阿七牵住君岁宁的手腕,带着她侧身躲了躲。
直到两人身影彻底消失,才重新站定在湖边。
再回到前院时,裴正初正带着苍灵青渔两个丫头在找她,见着她笑问道:“你去哪儿了,花园吗?”
不巧,君厉也在前院,听了此问,便将锐利的目光射了过来。
“去了七星亭坐坐。”君岁宁莞尔,她对裴府比较熟悉,随意报出一个偏僻的庭院,就可搪塞过去,“你找我有事?”
“今日之后,我会主动与陛下提及退婚的。”裴正初目光坦然,温润地低语道。
二十岁的面孔微笑时如沐春风,倒是比之前多了几分洒脱。
话音落下,君岁宁便看他更顺眼了些,正要把心放回肚子里,却听他又道——
“但我并不会放弃你,我要与他公平竞争。”
他的态度果决而坚定。
却惊了君岁宁,她刚展开的笑颜也因此僵住。
裴正初言语中的“他”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你疯了不成?”君岁宁压低声音道,她将他拉到一旁角落,势必要问个清楚。
阿七默默站在原地,并未跟上。
“你分明不喜欢我,为何还要这样执着?况且婚约一旦解除,那就是永久解除了!”君岁宁十分不解。
“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有此误会,觉得我不喜欢你。”裴正初皱眉道。
君岁宁扶额,总不能拿前世今生那套出来说,有些无力地辩白,“不是误会。”
裴正初垂眸,神色不辨,“解除婚约只为了让公主开心,可我不会放弃。”
声音柔和地如热带微风拂过心田,却在君岁宁的心上激起躁意。
罢了!反正待他遇上心仪的女子也会放弃。
哪里需要她多说什么!
望着君岁宁叹气而去的背影,裴正初的面上不再如方才那般洒脱,他的眉间染上几分化不开的忧愁。
……
天色微暗,离宵禁还有两个时辰。
打斗场内灯火通明,一片热闹,即将迎来今日的压轴比试。
君岁宁悠然地进馆,阿七跟在身后。
里头的小厮见她衣料价值不菲,笑脸相迎道:“这位小姐面生,可要准备雅间观看?今晚是牛一和牛波的决赛场,小姐需要押注否?赢面对半,您若是买下赢者的身契,还可获得高级奖品,您请看那——”
话头挺密,一边介绍一边将人往里头引,说到奖品时,长臂一指,君岁宁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悬挂在高台半空的一个盒子中,带着几道昏暗的光线,里头放着一个类似于玉坠的东西,但离得远,又有些暗,她看不清。
许是知道她没看清,那小厮便补充道:“嘿嘿,是顶级羊脂白玉所做的吊坠,您可有兴趣?”
“没有,我并不是来看打架的,”君岁宁眉间笑意浅淡柔和,“听闻馆中培养暗卫和杀手,我想买暗卫。”
小厮立马道:“好办!小姐跟我来!”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