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怎在此。”他面无表情,嗓音沉沉。
好似真的对君岁宁的出现,一无所知。
装的真像。
君岁宁为了追上他,跑得气喘吁吁,又被毛绒披风捂着,大喘着气道——
“你想让我知难而退,直接与我说就是,何必演这一出?”
闻言,越庭欲唇线渐渐拉直,他看着少女走至他的面前,仰着小脑袋,与他对视。
宫道两旁的灯芯见底,渐暗的光亮下,越庭欲看清了少女白颈上的红痕,他不动声色地蹙了眉心。
君岁宁一双明眸中似蕴含星光,“原来你就是我幼时的朋友啊,你没死,真好。”
“公主既然听见了,应当知道,我们之间的鸿沟不可跨越。”越庭欲沉着冷静地说道。
“对不起,我父皇对你和你的家人造成的伤害,无法逆转。”君岁宁为此感到羞愧,她面色凝重。
她的双眸透着难色,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弥补他,越庭欲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睛,他在心中生出几分后悔。
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两人的距离遥远,知难而退,却并不想让她陷入毫无意义的纠结与悲伤中。
“我娘与皇帝暗通款曲,后来做了贵妃,又与我爹藕断丝连,他们一丘之貉,咎由自取,与公主并无关系,公主无需难过。”
他之所以假扮小太监,正是因为那段日子,他父亲经常夜访皇宫……
越庭欲的语气平平,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极为普通的事。
他好似是旁观者,客观地将因果叙述,自己则作壁上观。
可君岁宁却心疼他,长辈们的爱恨情仇,最终却要他来承受结果。
夜深人静之时,他是否会偷偷哭泣?或许以他的性子,不会将眼泪当作发泄。
过去的十多年,君岁宁享受着宠爱与荣华之时,他是否会因为没有娘亲的陪伴,而隐藏童真与憧憬,孤独自处……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你,但是但凡我有的,你都可以拿去。”
少女声音轻轻的,却极为认真。
她的眸光满是执着之色,眼睫上还沾着水珠,“但你推不开我,我只喜欢你。”
少女的情话,最是动听。
可……越庭欲并不想听她告白。
灯芯燃尽,微弱的光亮逐渐消失。
他的嗓音冰冷而凉薄,“可我不喜欢你。”
月亮悄悄地躲在云层的后面。
黑夜中,他的背影萧条而孤寂,脚下没了影子,他仿佛与漆黑融为了一体。
君岁宁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并没有追上去。
但她不会放弃。
……
接下来的几日,越庭欲都不入宫了,甚至君岁宁刻意去找他,他也推脱不见。
去哪儿找他,他都不在。
分明是刻意躲着她。
躲呗,能躲一时,还能躲一世不成?
某天,尚珍局送来了刚制作完成的白玉面具,玉质的表面泛着清冷的光,触碰时也有几分凉意。
因为阿七为君岁宁赢来了锦鲤玉坠,她便想着送个回礼给他。
只是,阿七又是一连几日都不见人影,她倒送不出去了。
她本想让阿七陪她去趟传说中的贴饼店,最终,只能让苍悯去了。
彭淑死前说的贴饼店,在城西八巷尾。
极为偏僻。
也没什么客人。
瓦檐倾斜,招牌破损,门前的台阶上积满落叶。
也难怪没有客源。
君岁宁让苍悯在门外等候,独自推开了老旧的木门,走进贴饼店内。
店内墙面斑驳,店家是个老婆婆,她坐在一处,正发着呆。
老婆婆转头,见进门的是一位打扮贵气的少女,她穿着一身绯红长裙,脸颊被一层薄薄的面纱遮住,根本不像来往小客。
君岁宁刻意穿着与母亲画像上极为相似的裙装,她伸手取下面纱,目光注视着老婆婆的神色。
都说她与母亲长得像,若这位老婆婆与母亲是旧识,神色应当能看出些端倪。
却见老婆婆看着她的眼神并无任何变化,她神色如常地问道:“客人买饼吗?”
“五个饼。”君岁宁不免有些失望。
那老婆婆起身,动作麻利地开始热锅,低头时想到什么,她扔下了手中物件,不冷不淡地来了句,“你等一下。”
说着,她便脱下围裙,朝着屋里去走去。
只听老婆婆十分恭敬地问着,“有个小姑娘来买饼了。”
君岁宁好奇地往那里屋望去,觉得有些神秘,她的期待渐生。
在她的目光下,里屋缓缓走出一位看似打扮朴素的女子。
女人穿着极简的款式,看似朴素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