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那辆停在一旁的紫檀木马车驶了过来,停在了越庭欲的身前,成功阻隔了岁宁的好奇目光。
“云小姐,喝不喝啊?”陆云璞讲了好一会儿,却发现她好像一句都没听见,鬼使神差地腾了一只手朝着她的后脑勺拍了拍。
后脑猛地被拍了一下,君岁宁的大脑空白了一瞬,转头见始作俑者嚣张的眉眼,她瞪圆了眼睛,“你给我拍失忆了!”
“那再赔你一礼好了。”陆云璞提了提礼盒,满不在乎地说道。
紫檀木的马车缓缓驶离,逐渐消失在视野中,对面的茶楼门口只剩下了魏枞的身影。
“陆公子,我要回家了,多谢你的礼物。”君岁宁毫不客气地伸手拿过礼盒。
还挺重的。
小巷子口,苍灵正站在那儿张望着,见公主朝她挥了挥手,苍灵立马又朝着巷子内招了招手。
内侍驾着马车缓缓而至,君岁宁两步迈上马车,身后传来陆云璞的声音——
“你家在哪儿啊?听寒生说你想进国子监看看,你若想去的话,我帮你想办法,嗯……下回可以找我玩,对了,我叫陆云璞,你叫什么?”
他好似随便问问,没有任何重点。
车厢门已打开,君岁宁并未回头,径自入内,落座后看向少年,弯了弯唇角,“家住这条街的尽头,下回有缘再见吧。”
“尽头?你住城外啊?”陆云璞面露诧异。
少女不曾作答,反而是她身旁的侍女忍不住嘴角勾了勾,随后无情地将车厢门关上。
“云小姐,还没说名字呢……”陆云璞眼见着马车从眼前驶过,不知怎的,心头生出几分烦躁。
世界之大,既没有联络方式,又不知对方底细,恐怕今日就是他与云小姐的最后一面了。
从此后,他仅有一日缘分的朋友,又多了一个,哎。
君岁宁坐在马车内,耳中听见了他语调下抑的失落,低头时又瞧见了马车上的沉香木妆奁,最终她还是打开了窗帘,探出头去。
“君岁宁。”
君字被她刻意放轻了音调,看着陆云璞的清澈的眸光,她不太想骗他,这样就不算是骗人了吧。
陆云璞也不算让她失望,果然只听清了岁宁二字,至于头一个字,他自动地代入了“云”。
“岁岁安宁,是个好名字。”
陆云璞扬眉笑了笑,见窗帘重新合上,他便心满意足地离开,朝着烤鸭店出发。
……
而此时,重华宫内正上演着一出大戏。
公主和苍灵一大早就出了宫,青渔作为一等宫女,守护重华宫责无旁贷。
见宫外有个眼生的宫婢鬼鬼祟祟地在外张望,还同重华宫的洒扫宫女打听这儿,打听那儿的。青渔发现后,觉得准没好事,当即就让小太监们把她抓了起来!等待公主回来发落。
等了好半晌,公主都没回来,绑在树上的鬼祟宫婢被升起的太阳晒红了脸,直接自曝家门——
“我是贵妃宫里的,本没什么恶意的,只是长了张八卦的嘴,你快放了我吧!否则贵妃问起来,公主也讨不了好!”
听了宫婢的话,青渔皱起了眉,“谁知道你是编的还是真的,放了你我去哪儿找你去?”
虽话这么说,但实则青渔的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了。
“我叫荷绿,我不会骗你的。”宫婢道。
青渔纠结地看了看天,心想着公主怎么还没回来。
过了会儿,仿佛是上天听到了她的感慨,重华宫门处传来动静,转头望去,就见公主和苍灵正提着一个类似于箱子的东西走来。
“公主!快来看看奴婢抓到的一个细作,要怎么处理?!”青渔有点兴奋。
苍灵对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丫头,有些无奈和宠溺,“你以为这是哪儿?哪来的细作啊?”
君岁宁朝庭院走去,就见一个宫装婢女被捆绑在树上,面色被晒得通红,再加上觉得羞愤,脸色就跟被煮熟了似的。
“来人,放了。”岁宁淡淡道。
青渔一听,赶忙走上来补充道:“公主,她自称贵妃宫里的荷绿,跑到咱们宫外头瞎打听,定有古怪!”
见丫头一脸认真,君岁宁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脑门,看着被解绑的荷绿,问道:“魏贵妃让你打听什么?”
她语气淡然,对此事并不太在意。
君岁宁知道魏贵妃对她自带些敌意,加之自己与越庭欲朦胧的关系,魏贵妃对她的敌意只会更加深重。
倒也是自然现象,自古以来,婆媳问题都是头等难事,即便是皇家公主都难以幸免。
当然,现在还不能算婆媳。
荷绿被绑得四肢麻木,刚活动了一番,听得公主的话,当即吓得跪了下来,将一切罪责尽往自己身上揽,“奴婢真是因为八卦才乱打听的,贵妃娘娘日日礼佛,哪会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