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下巴的疼痛消失,他的手倏然收了回去。
只是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脸上,眸光幽深,仍旧在生气。
君岁宁清了清嗓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不养,不养面首,我从未喜欢过别人,我只喜欢你一个。”
作完以后,又开始表白。
越庭欲眸光不变,嘴边没有一点笑意,此时听了她的表白,也没有动容,他垂着眸,“那你为何要阿七做你的面首?”
语调平稳,就像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流,而内心的波澜,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君岁宁听见他的质问,心中暗道:他在意了,他终于在意了!开始翻旧账了!
她实在忍不住得意,落入越庭欲眼中,却很刺眼,刚刚捂热的心,又冷了一分。
“我为何要阿七做面首,你当真不知道么?”她问。
越庭欲冷笑,“我确实不知,你为何喜欢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他虽扮作阿七,可他扮作阿七时,从未摘下面具,她喜欢的,是戴面具的阿七,不是他。
阿七就是阿七,越庭欲就是越庭欲,虽是一人,但也不全是,他分得很清。
此时天色虽暗,但还未完全黑下,岁宁凑上前,主动勾住他的脖颈,微微踮起脚尖,额头轻轻碰到他的下巴,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她也没有松手,面颊缓缓贴在他的肩胛骨处,双手慢慢往下,搂住他的腰际。
“谁教你这样?”他嗓音微哑,沉沉问道。
岁宁抬头,语气清脆,不含一丝情欲,“梦里,我们总是这样。”
……
这一句话,信息量极大,越庭欲听得耳根发红,偏偏君岁宁眼神清澈,好似只是一个纯洁无比的梦境。
而对岁宁来说,确实没什么欲望色彩,前世里他们最亲近的举动,也就差不多是如此了,最多就是亲吻一下。
她从不曾看见过他完全赤裸的模样,而他也没有看见过她的身体,大概就是这世上最纯洁不染欲色的夫妻了吧。
正回忆着,岁宁又听他道:“少做这些梦。”
君岁宁垂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所说的梦不过是一种托词,梦从来不是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历在目的前世记忆。
“我早知你是阿七了,那次竹屋外你被迷晕,我趁人之危,摘下了你的面具……”岁宁诚恳对对上他的眸光,“只是想让你也吃吃醋罢了,我只喜欢你一人。”
复杂的光芒从越庭欲的眸中一闪而逝,他无言好一会儿,带着些得知真相的无奈,又涵盖着几分惊喜,最终又发现了另一个华点,“你既知道阿七是我,暴雨那次,是故意找的旁人假扮,来气我?”
君岁宁神色透着心虚,缓缓点了点头,“我都跟你说了,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说,卫夜雪为什么在这儿?”
“她是自己来的,比你早两个时辰到。”他神色难辨。
“哦。”
少女低头,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顶,慢慢变得柔和。
这时,客房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吱嘎——”一声,伴随着苍灵的声音,“小姐,该用晚……膳了……”
话说一半时,苍灵才看见窗前站着的两个身影,声音瞬间微弱了下去,她万万没想到九千岁也在,尴尬着道:“奴婢什么也没瞧见,晚些奴婢将晚膳端上来。”
于是,房门便再次合紧。
君岁宁轻咳两声,她走到一旁点灯,“你要一起吃晚膳吗?”
原本黯淡的房内,在灯火亮起的一刹那变得明亮。
“不用,来时已经用过膳了。”他站在窗边,道。
岁宁将火折子熄灭,漫不经心地看向他,“与卫小姐一起吃的?”
“不是,”越庭欲朝她走近,仿佛是要岁宁放心一般,疑似保证地说道,“我对她,从没有男女之情。”
“哦。”她不咸不淡地出声。
他们有没有男女之情,她能不知道吗。
可这也不会妨碍她吃醋。
“等明日,我就派人送她回去,你是否要跟她一起回京?”他站在她面前。
君岁宁皱眉,“我不要,我要留在这儿。”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都会留在静安,”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客栈没有府衙安全,公主还是住进府衙为好。”
很有道理。
但……
“你别叫我公主了好不好?”岁宁扯了扯他的袖口,将他的手拉出来。
他的手就似没有力气似的,没有任何抗拒的力量,任由少女把玩。
大手随她乱摸,可越庭欲的脸上却是一片肃穆,看不出一点意动,“此地来往人员众多,公主住这,我不放心。”
君岁宁在说称呼,他仍旧将重心放在客栈和府衙的选择上。
“我又不是没有人保护,苍悯不是也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