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人群又是附和。
……
君岁宁闭了闭眼,又是道歉,上一个要她道歉的,已经不知下场。
她转身,手中攥紧了衣袖,嘴角却浮现出浅浅笑容,温声温气地说道:“掌柜的还真以为能瞒天过海吗?道歉——”
“绝无可能,不过,你有权将我送官,也让我看看,哪位官员与你们布庄有勾结。”
她冷静的言语,惹得掌柜皱眉。
掌柜心中暗自想着,都到这会了,此人竟毫不害怕,她难道还没认清现实吗,若是与布庄作对,静安郡就没有她们的容身之地!
真是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
就在这时,布店内,走出一个打扮得富贵的中年男子,他笑得和善,逢人都是满面春风,眼底却是最精明的算计。
“贾老板来了!”
“贾老板!”
贾成善一身华服,双手摆了摆,止住了众人的拥戴,掌柜见状,顾自退到贾成善的身后。
“两位小姑娘,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但你们坚持不知悔改,我只能将你们移交官府了,连带你们前几日偷的那些布匹银钱,都得还上。”贾成善说这话时,仍是一脸和善,他的眯眯眼仿佛是在笑看着两位女子。
只有贾成善自己知道,他为何要这般做。
他方才已知事情全貌,掌柜的无非是一时生气,觉得小姑娘不听话,便想要以权压人,可贾成善不一样,他没那般气性,且情绪稳定,只是想着趁这个机会,敲打敲打其他伙计们,让他们知道与布庄作对的下场,往后谨言慎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只要拥护主家,就能获得高额回报,反之,别说还有没有下家肯要这样的伙计,就是他贾成善这样的温和善良之人,也不能轻易放过背叛的人。
听到要移交官府,君岁宁面上毫无惧色,人群中一阵唏嘘,有人感叹小姑娘今后的路途坎坷,有人则说她们活该,自作自受。
以大顺的律令,偷窃者要看偷盗的物品金额来定罪的,若是偷得少,则只是赔偿和打板子,若是偷盗的多,则不仅仅会有牢狱之灾,还要在背上刻字,这个耻辱的字会跟随一生,永远无法清洗干净。
而君岁宁明白,偷盗的数额不过是贾成善张一张嘴的事。
“前方发生了何事?”
人群外,忽有道浑厚而富有威严的男声响起。
这声音一出,使得围观群众纷纷让开了身子,有人眼尖地看出了来人,便小声呼道——
“那是知府大人的轿撵!”
“刘知府来了,大家让让。”
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鼎深蓝色的官轿,除了抬轿之人,两侧还有十余位带刀衙役,刚才出声的则是为首的护卫。
贾成善与君岁宁的纠纷,自然是惊动不了知府的,刘知府只是要赶去翎县,碰巧经过此地,被众人挡了去路。
见百姓汇聚,才有此一问。
只是几个转瞬间,便有一两名百姓上前,主动与知府的护卫说清原由,又由护卫将此事转告给知府。
百姓早已让出去路,而知府却没有吩咐前行,这时贾成善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笑着说道:“大家给刘知府让让去路!”
实则已经让无可让。
蓝色的轿帘被一侧的衙役掀开,刘知府弯腰从里走出,年过不惑的刘知府身着官服,儒雅又不失威严,所到之处让百姓不自觉地噤了声。
刘知府下轿并不是因为偷窃之事,他的视线直接忽略了两位身着普通的小姑娘,径直看向贾成善,“听闻贾老板做了好事?募捐了两万三千两?”
……
贾成善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变得违和,他沉默而来一瞬,后道:“是啊,刘知府。”
“你可有贪污这笔银钱?”刘知府问道。
贾成善自然不认,他义正言辞地开口,“小姑娘没见过世面,信口胡诌之言哪能当真?”
“哦?原来是小姑娘指控你,她为何指控你呢,”刘知府意味深长地说道,然后将目光移向方才忽视的布衣少女,少女微微低着头,他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眼熟,问道,“姑娘,你可有凭证?若有,便拿出来,莫要害怕——”
他带着几分威压的话语,随着少女抬头,戛然而止。
刹那间,刘知府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没有看错,震惊之色缓缓变回了冷静,再开口时,喉咙发出的声音却失了几分平和,透着惊讶和敬重——
“公主殿下!怎会在此?”
一向稳重的刘知府,也有惊掉下巴的时候,即便他迫使自己冷静,可他也不敢不重视这事,眼前这位可是晋阳公主!
要不是三年前,在皇帝举办的年宴上,有幸见过众星捧月的公主殿下,他此刻还认不出来呢。
传言中,晋阳公主的封邑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