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花自从提了鹤童颜后,就再也没有回过云鲤的院子。她自然而然将看管鹤童颜当做了自己的新任务,觉得自己算是脱离了当丫鬟的苦海,可以重新做回暗卫的工作了。
射月呵斥:“挽花,你这是在做什么,夫人也敢拦吗!”
挽花强调:“掌印说了,除了他的命令,不许鹤童颜见任何人!”
她加重了“任何人”三个字,显然是在提醒云鲤,就算是卫璋的“夫人”,在绝对命令下也不占任何优势。
被挽花如此针对,云鲤不仅不生气,还跟着点点头:“你说得很对。”
挽花得意笑了,射月却皱起了眉头。
“既然夫人知道不合适,还请先回去,等拿了掌印的手谕……诶!”
云鲤看都不看挽花一眼,径直推门走进去了。
挽花伸手想拦她,可还没碰到云鲤的衣角就被射月一掌拦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挽花咬着下唇:“……这是掌印的命令……”
“你还看不出来吗!”射月钳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胳膊往后拧:“这是掌印和夫人的家,他们都是一样的主子!”
挽花不甘心,她转头低声问道:“你真的愿意做个丫鬟,从此不再拿弓箭,守在这个小院子伺候这个小夫人?”
射月眼神闪躲:“这也是掌印的命令……”
“我们可以改变这一切。”挽花语气急促:“你听我说,暗卫营的女子不多,可有些任务只有女人才能做。掌印总会有再想起我们的一天,只要让他看到,我们杀人比伺候人做得更好……”
射月一把捂住她的嘴。
她看了看院子里,云鲤已经走远了,应该听不到她们的谈话,这才放开挽花,小声道:“夫人不喜欢我们以前的行当,不要再提了。”
“我还不喜欢她呢!”挽花也是仗着云鲤不在,朝着射月大倒苦水:“我从5岁便开始握剑,学武15年,最后的结果竟是来当丫鬟了!你说,这个小夫人除了年轻貌美还有什么,她现在以色侍人,掌印把她当眼珠子护着,可你觉得掌印是那种肤浅的人吗,过几年,她失宠了,我们两个怎么办!”
射月从没想过这么远,她只想把手头的每件任务都做好,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挽花没想到她是如此的“不求上进”,话不投机半句多,她知道射月不会出卖自己,便不再多说什么,飞身上梁继续干老本行了。
射月叹口气,守在院子门口等云鲤出来。
云鲤不知道外头两个丫头在密谋什么,说实话,她根本也不在乎。
“鹤先生。”她非常有礼貌地称呼了一声:“我来给您送点吃的。”
“不吃!不吃!”鹤童颜是懂怎么气死人的,他用手捂着鼻子,看着云鲤夸张大叫:“好臭!好臭!”
我忍!
云鲤捏紧拳头,防止自己把一篮子吃食全部倒扣到鹤童颜脑袋上。她把餐盘从食盒里拿出来,又倒了一杯酒:“知道您被关在这里无聊,我来找您说说话。”
“我跟卫璋的人无话可说。”鹤童颜把脑袋一扭:“我那天给你看诊,又帮你说好话,可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被关了好几天,可见也是个黑心肝的!”
云鲤回忆了一下,不解问道:“你什么时候帮我说好话了?”
鹤童颜把眼珠子一瞪:“我要卫璋把你还给你爹妈!你一个小姑娘,干干净净的,怎么就愿意跟了这个狗太监,你爹妈要是知道了,这脸都丢到……”
“我没有爹妈。”云鲤垂眸:“卫璋就是我的家。”
鹤童颜:“……不好意思啊。”
他手上脚上还绑着铁链,走起路来哗啦啦响。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走到桌前拿起筷子。
“东坡肉、酱肘子、烧鹅……”他吃得满嘴流油,又灌了一大口酒:“啊,总算吃到点像样的了,你们家那厨子是从庙里聘来的吗,做饭八分素,我连块像样的肉都吃不到!”
鹤童颜好食荤腥,这点云鲤是知道的,上一世他们一起讨饭流浪了一个月,他每吃一口窝头,就要念叨一遍大酱肉,馋得营养不良的云鲤口水泛滥。
她偷偷吸溜了一下口水,坐到鹤童颜旁边给他倒酒:“鹤先生,您医术高超,几服药喝下去,我最近睡觉手脚都是暖和的,再也不会彻夜冰凉了。”
鹤童颜嘴里还嚼着肉,含糊不清道:“那当然,你好好服药,好好泡澡,保证这身子骨调养的比母猪都壮实,一年抱俩两年抱仨不成问题!”
刚说完,他意识到了什么,咽下口里的肉,敷衍道歉:“不好意思啊,忘了姓卫的不能生。但是如果你再嫁,那一年抱俩两年抱……”
云鲤拿起一根鹅腿塞进了他嘴里。
趁着鹤童颜一张破嘴被塞满,她好声问道:“既然您的医术这么好,那个药,能不能改善一下……”她比划了几下:“起码别这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