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被雷击,赵寓安呆滞了良久,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记得了,“救命之恩,这又是怎么回事?”
纪凌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这事说来话长。”
“那你慢慢说。”赵寓安一定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幼年时第二次见面纪凌阳也被赵寓安吓得不轻,此后他就不跟母亲一起进宫了,总担心会被宫里那个蛮横的公主抢了去做驸马。
徐静雅需得在上京停留一段时日,怕纪凌阳贪玩荒废了学业,遂把他送到翰林院去读书。小时候纪凌阳是个爱读书的孩子,课堂上从不懈怠,加上聪明伶俐,深得先生喜欢。模样生得又俊,平日里可没少被一些世家小姐团团围住。
在翰林院读书的日子倒也安逸,直到有一天学堂炸开了锅,赵寓安来了,就坐在纪凌阳斜后方的位置。赵寓安甚是贪玩,课堂上没事就团了纸团丢纪凌阳,纸团上不是画只猫就是画只乌龟,纪凌阳不知她要做什么,不敢声张也不敢顶撞她,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夏日炎热,外面蝉声不住,学堂上书声朗朗。纪凌阳回头看了眼赵寓安,她竟在打瞌睡,不过样子倒是可爱。
先生走到赵寓安身侧无奈地叹着气,“寓安公主!”
赵寓安半睡半醒中,“烤鸡,哪里有烤鸡?”猛然惊醒,发现先生正手执书卷立在她一旁,同堂上的学子轰然大笑。赵寓安自知出糗了,涨红了脸,不过她依旧高扬着头颅,故作镇静。
“寓安公主把这一段念一下。”
赵寓安拿起书本,方才睡着了,还梦见吃烤鸡了,根本不知道先生讲到哪里了,她捧着课本如热锅上的蚂蚁。
纪凌阳待先生走过去后小声道,“第二页第三行。”
赵寓安笑着朝纪凌阳眨眨眼,纪凌阳忙缩回去,脸红得跟烤着了一样。
下学后纪凌阳抱着书本准备离开,赵寓安却挡在了纪凌阳书桌前,“今日谢谢你了,走,我请你吃荷花糕。”
赵寓安去拉纪凌阳的手,吓得纪凌阳后撤一步跌坐在地上,“不,不用了。”
赵寓安掐腰蹙深眉头,弯下腰凑近,圆圆的小脸娇俏如花面,“镇北侯纪东城好歹也是统领千军万马的一方统帅,儿子怎是你这般柔弱胆小?”
纪凌阳一下红透了脸,在北疆的时候许多人都说他不像纪东城,性子柔弱胆子又小,文文弱弱连杆枪都提不起来,也因此多了很多风言风语说纪凌阳不是纪东城所生,纪凌阳紧紧攥着拳头,“我,我不胆小!”
赵寓安站直身子,“哎呦,还生气了,不过挺可爱的,我喜欢。走,跟我一起去吃荷花糕。”
赵寓安不由分说地拉着他一起去吃荷花糕,夕阳下,赵寓安的红裙似火烧,她笑起来的样子灿烂若霞,纪凌阳虽是被拉着走的,但似乎也不是不愿意。
自打那以后整日围着纪凌阳叽叽喳喳的世家小姐不来找他玩了,开始传言说赵寓安要选纪凌阳做驸马,她们自然得离未来驸马远点。
纪凌阳也落得个清净,傍晚下学后几个比他高一些个头的世家子弟拿石子丢他,还嘲笑他怯懦,纪凌阳年纪小不过一些人情世故他还是懂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跟他们计较。
“瞧啊,这野杂种就是胆子小,被砸了都不敢叫一声。”
“就是,就是,镇北侯替别人养儿子啧啧啧。”
“听说镇北侯夫人以前嫁过人呢,新婚当晚被夫家休了,他指不定是谁的种呢。”
越说越难听,纪凌阳放下怀中的书,扑过去将矮胖的学子按倒在地,“不许侮辱我阿娘!”
“野狗发疯咬人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矮胖学子力气大,人更蛮横,一把将纪凌阳推倒在地,“说你是野种怎么了?你那细胳膊细腿能打得过我?”
矮胖学子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纪凌阳浑身疼,可他也是扭得很,不管怎么被打还是会还手,殊不知越是还手被打得越是厉害。
纪凌阳满脸是伤,跳起来又和那人扭打在一起,一旁围观的孩子还不忘起哄。纪凌阳拳脚上没多少力气,逮着机会狠狠咬在那胖子的手臂上。
胖子吃痛发狠急红了眼,拦腰将纪凌阳举起来一抛丢进荷塘里,纪凌阳自幼在北疆长大,哪里会水,在水里不停地扑腾,那些人还在哄笑。
赵寓安方巧经过,一见有人落水心惊起来,大声呵斥道,“你们在做什么?没看出他不会水吗,还不救人!”
方才笑很大声的人一下全部哑巴了,个个眼神闪躲地低着头,眼看纪凌阳没了动静,赵寓安纵深跃如荷塘,这可吓坏了众人,太监们纷纷下水,其实荷塘也不深,可对年幼的他们来说确实会遇到危险。
纪凌阳被拖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意识,赵寓安拍拍纪凌阳的脸,“纪潇雨,醒醒!现在怎么办?”
太监们帮纪凌阳按压,让他把水吐出来,纪凌阳终于咳出了声,赵寓安也松了一口气,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