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了身。
白娘拉住沈将离的手,她竟然在梦中听见了女儿唤她。
“平日里,你也是这般守着娘的吧?”
“娘你听得到我?”沈将离把爬假山时,被石头戳红的手,翻了过来。拉着白娘,不让她看见。
这百年来,阿来一定时常这样抱着自己,唤自己娘,可这是第一次被白娘听到。
“是啊。”
白娘浅笑看她,眸中却带了隐隐的自责。
只是她能支撑的时间并不长,她想看着沈将离,想和她说说话,可她无法控制的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消散了。
“白娘。”
在梦中,一个英俊挺拔的男子,负手站在湖边,唤她名字。
沈将离给白娘掖好被子,娘已经能听见自己唤她了,说明娘真的在努力从梦境中走出来。
她起身来到桌前。
桌上摆放着瓶瓶罐罐,娘已经开始做胭脂了。椅子前是刚做了一半的唇脂,娘连盖子都没有来得及盖,应是突然觉得困了。
沈将离把盖子盖上,轻声关了门,走了出去。
***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将离话不多,闷闷地坐着。
海棠瞧出了她有心事,夹了一块鱼肚子,放到沈将离碗里,不经意问道:“怎么,在书院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沈将离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碗筷,对海棠道:“海棠姨,你会御物吗?”
原来是术法学的困难,海棠点头,“会些,是御物没学会,所以一回来,就想让白娘教你的?”
“那你能挪动,像我们家房子这么大的假山吗?四座?”
这是先生给他们展示术法了?
可海棠怎么瞧着沈将离,不像是羡慕的样子,倒想不太高兴?“这我确实不能,你们先生可以?”
“先生可不可以我不知,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爱欺负人的羊妖。那那么一点的小豆丁,竟然挪来了四座假山,把我和夏侯扶耘围住了。”沈将离真是想不通,那么个小豆丁,竟然这么厉害?
“而且书院各处都有结界限制,启蒙班范围只能用在启蒙班学过的术法。我要是能唤出藤蔓,也不用困到这么晚才回来。今天学的术法,都没来得及温习。”沈将离越说越气。
“所以你也想用御物制服这个羊妖?”
“我们目前学的,最有攻击力的就只有御物了,可惜我才能御走一辆马车。夏侯扶耘更惨,极限就是凳子。我们俩差点折了半条命,都没挪开一座假山。后来要不是有人发现,把山挪走,我现在还困在书院里呢。”
“这羊妖为何会欺负你们?”
“争强好胜呗。觉得挑战小不点没意思,对我还好点,多是冷嘲热讽,夏侯扶耘就惨了。他可用灵力太少,又被季文乐盯着,真是整日都要战战兢兢。所以我一定要学好御物术,估计我得把书院后面的大山,挪到季文乐面前,他才能老实点,知道什么叫尊重。”
沈将离拿起碗筷,巴拉一下碗里的米饭,“也不知道娘什么时候能醒来,我想让她教教我御物。”
海棠想了想,起身回了房间,一会儿出来,手里多了一串白玉珠子的压襟。
“要不用这个试试。”
沈将离接过白玉珠子的压襟,珠子滑润,摸到手里,就好像自己头上那根白玉簪子,“这是什么?”她问。
“这是三爷以前做的。”海棠让沈将离按按最顶上的那颗,“这和那白玉簪子一样,不过簪子带上便能屏住自身的妖气和妖力。这压襟是用在对方身上的,若是他再欺负你们,用这个能屏住他的妖力,也就封住了他身上的术法。”
“这么厉害?”
“三爷设计的东西,确是好的。”海棠笑笑道。
“我爹竟是这么聪明的人。”
确是聪明啊。
聪明的把算有身家给了自己,就是料到了,自己会照顾他妻女一生吧。
随着白娘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海棠越来越不敢回忆三爷。
或者是不敢回忆,自己曾那么笃定,那么坚信的一切。他真的爱自己吗?
可白娘又有什么错呢?她爱他那么真,而且并未知晓自己的存在,错的人是三爷……
就是这么一想,海棠便觉得难过。
为什么?三爷会这样错了呢?
“这是什么?”沈将离发现一颗珠子,和别的不同。虽然是白色的,却粗糙许多。
“这是留影石,能记录下发生的一切。”海棠道,“若不是出了意外,三爷便是想要多做出几条,这样的压襟来卖的。不过可惜没来得及,只有这么一条。”
“若是爹爹没有发生意外,该多好啊。娘也不用这般痛苦了。”沈将离抚摸着手里的压襟。
海棠顿了顿,道:“快吃饭吧,一时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