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包安检，看见江祁打来的电话，心里意外，也没心思安检，赶紧从队伍中退出，走到安静处接电话。
电话接通，没有任何寒暄，江祁冷声问：“喂？你下班了没有？”
“我来荔山了，现在在汽车站准备走。发给你的短信你又没看？”江明问完，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找我什么事？直播的事想通了？”
江祁不想听他废话，直截了当地说：“你现在去我家，我有个朋友脱臼了，你来处理一下。”
“什么朋友？你曾经的队友？那你正好问问他们——”
江祁听不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偏头看见瞪着眼睛，好似灵魂出窍的余薇，心情好了不少，拆开碘酒和药膏，拿着棉签给她处理手掌。
“你那么害怕，不是因为我吧。”窥探别人的秘密绝对不是江祁的爱好，可被余薇抱住的瞬间，他突然就想了解她，想知道她为什么怕“害死他”。
靠在墙上不动，脱臼的地方不再疼痛，余薇也恢复了几分力气，说：“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她不回答早就在江祁的预料之内，于是江祁说：“告诉我我就帮你修院子。”
“是因为我弟弟。”余薇没一点儿犹豫的开口，“他小我7岁，是个跟屁虫。有次我出去不想带他，给他关二楼小房间，但他有幽闭空间恐惧症，从二楼跳下来，差点摔死。”
余薇停住，等着江祁开口问问题。每次她和人说起这个故事，所有人都要问同一个问题：那是你亲弟弟吗？你居然不知道他有幽闭空间恐惧症？
医院的消毒水味很冲鼻，余薇倚在墙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想着要是江祁问了，她该怎么回答。
以前高中同学问的时候，她好像说：不是亲弟弟，不了解。林知之问的时候，她说：是亲弟弟，但年纪小太贪玩了。
还有，陆平安也问过，在来余家的第二天，两人爬上楼顶，一边看星星一边聊天，不知怎么就说到了这个事。面对陆平安的提问，当时余薇说：是亲弟弟，可基本不住一起，她不知道弟弟有这个病。
然后……
余薇不小心碰到胳膊，铺天盖地的痛朝她袭来，“嘶——”
“那天你去玩什么了？那么好玩？”江祁把棉签甩开一个弧线，丢进垃圾桶，好整以暇地问。
“啊？”余薇条件反射，这问题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又在脑中过了一遍江祁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但不想说。
可一对上江祁琥珀色的眸子，她又觉得撒谎肯定被拆穿，于是低头说：“忘了，反正不想和余宥临待一起，那家伙吵死了。”
“回家吧。”江祁蹲在余薇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背示意余薇自己爬上来，
余薇靠在墙上，脑中闪过很多年前陆平安也对她说过一句类似的话，“那你还想回家吗？你弟弟的那个家？”
在这段回忆的影响下，余薇说了一句极其不合时宜的话：“回哪个家？”
“回我家。”江祁自然地接话：“难道回你那个破院子不成？快点儿，脚蹲麻了。”
“好。”余薇轻轻趴在他背上，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反正不回余宥临的家。
*
余薇的胳膊稍微一动就疼，一路上即使让司机慢些，但她还是疼出了一声冷汗，手心刚愈合的伤重新扯开，不过这点儿痛，对于脱臼之路都算不了什么。
哼哼唧唧下了车，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余薇半阖着眼皮，看见江祁家门口站着一个人呢，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余薇脑子一抽，说：“江祁，你家好像遭贼了。”
江祁眯起眼睛，看见江明不安地在铁门前踱步，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看见江祁之后，停下脚步迎了上来。
“那是我爸。”江祁淡淡提醒，“你的骨科医生。”
余薇脑子顿时头皮发麻，想到刚才的痛苦又要再经历一遍，她就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问：“你不会公报私仇吧？”
江祁冷哼一声，看着走过来的江明，意味不明地说：“从阵营上来说，你俩可以是一伙的。”毕竟敌人的敌人，可不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