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潋似乎第一次听到陆燃叫她的名字，她顿住身。
他定在她面前，好像想说什么，又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
“嗯……”陆燃神色游离，踌躇着，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眼睛扫到了江潋的书包，想起了什么似的，把自己那本政治课本递给她，“拿去抄。”
“？”江潋觉得他有些变扭，好像有话没说似的，“就这事吗？”
“下次上课带给我，”陆燃把目光错开，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地模样，“不想拿了。沉。”
“……”
江潋应声接过，觉得陆燃有些反常，但她没多问，乖乖地抱着书走远。
待江潋走远，陆燃的手机响了。刚一接通，就听见肖宇近乎咆哮的声音：
“我说陆燃，你买个口香糖还非要跑到学校大门口买？跑到大门口买也就罢了！我结账的功夫你人怎么就没影了？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陆燃蹙眉，把手机听筒远离耳朵几寸，等他说完才淡声应道：“在你对面。”
肖宇掐断电话，与陆燃汇合后，迈步朝校内里走。
陆燃问：“你去哪？”
肖宇：“什么去哪？回寝室午休！”
“不困，”陆燃声音懒懒地，撩起眼皮朝马路对面江河文具看去，“陪我买点儿文具。”
“？”肖宇疑惑：“陆燃，你这货今天是不是又背着我丫的喝酒了，我发现你最近……”
陆燃迈着那双大长腿，自顾自朝马路对面走去。
肖宇在后面小碎步子跟着陆燃，开启了碎嘴模式。
文具店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起一串清脆的声响。
陆燃双手插着兜，抬起眼皮随意地扫了一圈货架——没什么可买的，那就随便买点吧。
他从货架头走到尾，漫不经心地隔三两步侧手拿点儿，甚至没有细看拿的是什么就抱了一堆结账。
“阿姨，算下钱。”陆燃有礼貌道。
江秀薇一看到是陆燃，倍感亲切。长辈们都喜欢像陆燃这种家教好又懂事的好学生。
“小同学，你又来了啊，大学作业很多吗？怎么隔三差五就买这么多文具呀。”
陆燃好学生般对着江秀薇乖巧一笑，声音澄澈：“是啊，阿姨。”
在后面的肖宇没忍住，噗嗤一笑，心想陆燃装得挺像。
“你不买？”陆燃闻声回头看肖宇，眼神里带着点锋芒，和刚刚的好学生判若两人。
肖宇若无其事地摇头，陆燃捏着嗓子，语气欠欠地“威胁”肖宇，“你文具够用吗？大学作业这么多呢。”
肖宇无语凝噎，举手投降，“成，我买。”
“一共一百零五块。”江秀薇笑看两个可爱的小同学。
这么便宜？陆燃眉头一挑，拿出手机扫码。
江秀薇目光一错，这才看清陆燃穿的破洞牛仔裤，忽然想起两年前陆家败落卖掉别墅，内心唏嘘道：这孩子受委屈了，如今竟沦落到穿乞丐裤的地步。
江秀薇笑着，又不好意思明摆着说，便道：“燃燃，你都来了这么多次了，阿姨给你们打六折吧。”
一听这话，肖宇从货架上多拿了两个本，兴高采烈地转头看江秀薇：“这么好啊阿——”
话音未止，他目光扫视到陆燃，在他厉色眼神中止住了嘴。
陆燃收回眼神，语气轻狂中透着拽：“不用阿姨，我们钱多。”
肖宇：“……”
陆燃提着一大兜文具，出门的时候还乖巧地说了句“谢谢阿姨”。
江秀薇对陆燃印象极好，陆燃临走时还对他说下次把乞丐裤拿来给她补。肖宇笑得差点岔气，直拍大腿。
出了文具店，一阵风中吹过，裹挟着桂花的香味。
天空澄澈的不像话，大片大片的白云漂浮在头顶。
陆燃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江潋和她姑妈的对话。
他并非有意偷听，只是恰巧在旁边的零食店门口。他的位置被树木挡着，隔着一段距离，没人在意。
小水，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又看了眼手中的一大袋文具，眉眼间多了些释然。
他想和江潋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他开口，斟酌再三，又觉得俩人没那么熟，贸然唐突，反倒再伤人家姑娘自尊。
肖宇道：“陆大少爷，我发现你是不是钱多得没地儿花，你能不能可怜可怜……”
“肖宇。”陆燃想起什么，打断他的话问：“你妹妹几号生日？”
“国庆节，今年刚过完。怎么了？”
陆燃“哦”了一声，抬手把那一大兜文具拎到肖宇面前，语调漫不经心又透着点傲娇，“帅哥哥送她明年的生日礼物。”
“？”肖宇呆愣两秒，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陆燃！你不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