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非常生气,我根本不想听他嘴里那些总有道理的狗屁解释。
看到他这张脸都让我冒火,我冒火的同时还在想他是不是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怎么头发都是乱的。
这个想法让我更生气!
我气得扭头就走,原本想大步流星走出气势,这双破高跟鞋实在阻碍了我的发挥,刚走到门边我就被追上了。
“不冷吗?”
“你以为我想穿成这样?”
“穿上外套。”
罗兰把他的黑色长羽绒外套脱了给我,我两手插进去穿上。
手顺势揣进外套兜里,我转身看着他。
罗兰举起两只手:“OK,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请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以吗?”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那我们换个地方吃饭,或者先回去换身衣服。”
我说:“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吃饭。”
罗兰说:“也就是说你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
“没错。”
“OK,我尽力让你满意。”
罗兰对我说:“大概一个月前我就准备好了。”
可以,很好,罗总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我们走到前厅,身着制服的接待人员一直在等,见罗兰来了立即上前询问:“罗兰先生,您的车需要帮您停进车位里吗?”
“谢谢,不用了,我现在就开走,”罗兰说,“对了,能不能麻烦你拿一双新的客用女士拖鞋,我在门口等你。”
“好的,罗兰先生。”
我手揣在兜里,听他讲完继续朝外走。
罗兰的车就停在门口。
天黑了,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走到车边,身后罗兰说:“我让小钟先回去了。”
我转过身看着他。
罗兰无奈道:“所以需要你右手口袋里的车钥匙开门。”
我的手一直被口袋里的东西硌着,原来是车钥匙。
我拿出车钥匙随便按了下,车灯一闪,锁开了。
罗兰夸赞:“Good job.”
“这种糖衣炮.弹对我没用。”
“至少你对我说了一句话。”
钥匙扔给他,我拉开车门坐到后面,罗兰过了一会儿才上来,从前面递给我一双新棉拖鞋。
我接过,拆了包装,弯腰解下高跟鞋的紧扣。
把箍了我大半个下午的高跟鞋踢到一边,我解气地靠到座位里,抱着手臂说:“你妈可真会侮辱人。”
罗兰没说话,我又说:“我以为你会替她道歉。”
罗兰说:“我不能替她做这件事,她应该自己跟你道歉。”
我嘲讽地笑:“她会道歉?别开玩笑了。”
我说:“如果我是因为真情实感爱你才跟你结婚的,今天听见你妈的这些话我会难过到死。还好啊,罗兰先生,我的初衷本来就一点都不纯粹。”
罗兰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看着他扶着方向盘的侧影,我转头看向窗外,也不再说话。
直到车子开进罗氏集团总部大楼的地下车库,罗兰停了车,说他要上去拿点东西,问我要一起去,还是在车里等着。
我说我不想去,于是他自己去了。
车里亮着暖黄的灯,我陷在座位里闭上眼,杜曼宁说话时的表情语气就浮现在眼前。
这么傲慢的指令,何止是侮辱,她否定了我至今为止的人生。
我听见车门开合的声音,罗兰回来了,他问:“睡着了吗?”
怎么可能睡着?
我睁开眼,他递给我一个棕色塑胶文件袋,文件袋上的密封已经拆了。
罗兰说:“你可以现在看,也可以等下回去再看。”
这个文件袋就是A市下雪那天,他让我从家里拿给他那个。
我忽然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我说我没打开过,他说他知道时的表情。
他知道我没看过文件袋里的东西,如果我看过,接下来的事不会发生。
在路上,我打开了文件袋。
看见文件袋里纸质资料上我爸爸的名字,我的手在发抖。
是我爸爸当年的判决书和案件材料,当年游乐园出了重大事故,我爸爸作为直接责任人,因工程重大安全事故罪数罪并罚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我从来没有看完过这份判决书。
罗兰在开车,说:“文件袋里还有一个U盘,里面是你父亲出事前的公司财报,以及你伯父和我母亲的合约内容。”
“那家游乐园在缆车事故发生后的第二年就倒闭了,地皮后来被罗氏集团买下来建成了新的购物广场,你的伯父因此得到一大笔钱,并通过增资扩股成为了罗氏集团的新晋股东。”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