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场上挣钱是王道,外表和资历可以锦上添花,没有实力啥也不是,张海峰如果不这么自大,稍稍观察一下就会发现林画不是他可以随意调笑的对象,围着他的这些人看到人过来不自觉让出位置就说明了一切。
可是酒精和近在咫尺的成功拉低了他本来就不高的智商,或者说在他过往的应酬中习惯了拿与会中的女性下属说没分寸的话当做玩笑。
“这小姑娘上道,下次带你去。”张海峰上下打量林画,意味深长冲骆君桦使个都是男人我懂的眼色道。
“张先生怕是酒量欠佳,已经开始说醉话了,用水清醒清醒会好一些。”骆君桦伸手招来服务生,拿起一杯冰水浇在了张海峰的头上。
寒意顺着衣领流到后背让张海峰下意识打了个冷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愣愣看着骆君桦:“骆总,你——”
“张先生的专利我虽然感兴趣,但可惜无缘合作了,送客!”骆君桦根本没做多余的解释,示意一旁的保安把人拉走。
“骆总,你等等—,”张海峰推开保安,语无伦次道:“骆总,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我哪做错了你直说,你让我来的,现在又赶我走,这个专利你是不是不想要了?!”
骆君桦冷冷扫他一眼,钱什么时候都赚不完,没有了他手里的专利,还会有下一个人,但要是因为这么个东西得罪了林画,可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林画显然根本看不上张海峰手里的东西,要么是她不识货,要么是她有更好的,骆君桦直觉赌是后者。
张海峰口无遮拦送上门来,他仗义出手,没有比这更好的投名状了——如果林画手里真的有比张海峰专利更好的东西的话。
“林总,这边请,我新得了瓶红酒,咱们去尝尝。”骆君桦微弯腰伸出胳膊。
林画微笑挽上。
“骆总—”张海峰眼睁睁看着骆君桦离开,随着他的离开,刚刚跟他聊天投契的人也都散了,热火朝天的景象好像是错觉。
“哎?你们——”张海峰傻眼了,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刚刚提醒他的人,“李总,这什么情况?我怎么得罪骆总了?”
这位李总就是介绍张海峰到酒会的人,这会儿恨不得抽他几巴掌让他口无遮拦,只求骆君桦大人大量别牵连到他。
“你得没得罪骆总我不知道,但你确实冒犯了比骆总更不能惹的人。”李总低声道,“那位林总是骆总都客气对待的主儿,你听听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泼你一脸水就是轻的,你现在应该操心接下来还有没有投资这回事。”
“只是一句玩笑而已,不至于吧?我这可是只下蛋的金母鸡,骆总会为了一个女人把送上门的钱往外推?就算他真不识货,我可以卖给你们。”张海峰下意识道,女人,特别是酒桌上的漂亮女人,在他看来就是用来调节气氛的对象,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节,调侃而已何必当真!
“我们这些人说白了就是从那些人指缝里漏些出来讨生活的,你那块饼太大我们可吃不下。”李总没说的是,张海峰得罪了骆君桦,谁投他的项目,那不明摆着和骆君桦杠上。再说,像这种大项目,小鱼小虾们摸不清楚状况看着前景好就一拥而上,最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他骆君桦不投的项目,也不允许别人投?他难不成还能一手遮天?!”张海峰不相信,摇钱树不可能烂在他手里。
李总摇摇头,有心想劝张海峰去道个歉寻求挽救的机会,看他这个样子也放弃了,张海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哪里不对,他以为专利在他手里,所有人就得都捧着求着他,到现在都搞不清楚状况谁是主谁是客。
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还是远离吧,别钱没挣到反惹一身腥。
不管这件事对张海峰来说影响多大,对林画来说不过是个小插曲,只是骆君桦自认身为东道主显得非常待客不周。
“今天刚空运回来的,据说是百年老藤上的果实酿的,我是喝不出来什么区别,你尝尝。”骆君桦把醒好的红酒倒进酒杯,宛如颜色浓郁的宝石。
林画举杯轻嗅,“我更喝不出来了,我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只会牛嚼牡丹焚琴煮鹤。”
骆君桦大笑,“为我们的自知之明干杯。”
这就是骆君桦的高明之处,生意场上说生意,丁是丁卯是卯;坐下来朋友是朋友,以诚相待。
“今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抱歉。”骆君桦举杯一饮而尽。
“不用,这种事经常碰到。”林画淡淡道。
“现在?”骆君桦不相信,人的劣根性是欺软怕硬不是嫌命长,林画只是看着好说话,不是真的好说话。
“之前经常碰到,自从有钱后就很少碰到了。”林画欣赏着杯中的红酒,味道还真不错,改天让人也送几箱。
“骆总不用为了我放弃这次的投资,不过是讲个笑话而已,我又没因此缺胳膊断腿,何必放过送上门的钱呢!”林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