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软玉温香离开,晏迟顿感失落,都说小别胜新婚,为什么在他这里不适用,什么阿猫阿狗都排他前头了。
“阳台上刚买的两棵绿植。”林画轻轻吹了吹汤,喂晏迟喝了一些。
“总有东西在我离开时趁虚而入。”晏迟反省自己难道是太过不修边幅,才没能及时夺回林画心里的位置?
“医生说你现在乘坐飞机没有大碍,咱们明天回国。”把没喝几口还余大半的汤放到一边,林画倒了杯水让他漱口。
“我要刮胡子。”晏迟道。
“什么?”
“我不能步入色衰爱弛的后尘,我要刮胡子。”晏迟道。
林画气笑了,“头发呢?要不要一块儿刮了?”
“那倒不用,我可以先扎起来。”理发的难度太大,晏迟拒绝。
“你自己可以刮?”林画怀疑。
“不可以,你来。”
林画扬眉,搁这儿等着呢。
作为没吃过猪肉,只在电视广告里看过猪跑的人,林画先在自己手背上试了试,确定看着无比锋利的刀片不那么容易伤到人,才同意动手。
白色的泡沫涂满下颚,晏迟微抬下巴垂眸看着表情专注正在选择从哪下手的林画。
久别重逢的情侣除了亲昵的动作外,还需要用各种小事重新拉进彼此的距离,晏迟只允许时间成为感情更进一步的催化剂,不允许它变成影响感情的存在。
“你知道我昏迷前在想什么吗?”晏迟嘴唇微动配合林画的动作道。
“?”林画暂时不能一心二用,用表情回了个问号。
“我在想,还好我离开时没有跟你正式求婚。”晏迟道,“戒指没有戴上,就算我有个万一,你也只是没了个男朋友,不是丧偶。”
林画的手非常平稳在泡沫上划过一道清晰的痕迹,当做没听到晏迟欠揍的话,她发现了,晏医生不适合过太舒坦的日子。当他察觉林画有情绪时,他会是个合格的心理调解师,偶尔客串解语花,当林画心情平稳时,他就成了上蹿下跳的那个,像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看着大人的脸色得寸进尺,千方百计想得到关注。
用热毛巾把残留的泡泡擦干净,晏迟重新变回西子捧心的小白脸,林画把刮胡刀在水下冲洗干净,在他眼前晃了晃。
“刚刚说的话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林画从晏迟头上揪下一根头发,放到刀片上,轻易断成两截,“不用等到出事也能换男朋友,想不想见识一下?”
“不想,不用,谢谢!”晏迟识时务道。
林画面无表情把东西收拾好,打开电脑处理今天的事务。
晏迟打量她的表情,悄悄道:“生气了?”
“嗯。”林画点头。
“要不我给你唱首歌?”目前晏迟全身能灵活动用的除了眼珠就是嘴了。
“唱。”
“一条大河——”
“停!”气刚刚喘匀,就别挑战高难度的了。
“想现在谈谈?不等到恢复后?”林画问。
“现在。”晏迟轻咳一声,现在可以装可怜,恢复后就不能了。
林画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是医生,我没有见过很多死亡,我也没做好随时面对身边人死亡的准备,所以我不能把生离死别看得寻常,挂在嘴边说得举重若轻,就算开玩笑也一样。”
林画接着说出让晏迟意外的话,“离开前你在我心里埋下担心的种子,它把想念当肥料,一天天生根发芽最后占据整个人。”
无视晏迟逐渐上扬的嘴角,林画把手掌对着他接着道:“等待你醒来时,它多跳了二十下,那你知道接到你失踪的消息时,它差点忘记跳吗?”
“我坦然接受你持续这么多年的关注转化成的好感,我信任你对我的爱意,而我对你的感情是由被动接受开始的,如果可以称一下感情的重量,你是不是认为我轻你重?”
“我不是,我没有。”这个指控太严重,晏迟下意识的摇头差点把还没稳固的脑浆摇成豆花。
把床调整到合适的高度,林画像是没听到他的解释,淡淡道:“我说我担心你,我说我爱你,你是不是也不相信?”
既然主打无理取闹,那就看谁更胡搅蛮缠!
“你没说——”看到林画扫过来的眼神,晏迟心虚改口:“我说的,你只是没反驳。”
“嗯。”林画看了眼表,到晏迟休息的时间了,她把窗帘拉上,床头放下,被子盖好,低头在晏迟脸上亲了一下:“我爱你。”
然后轻轻关上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