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画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漫长的梦,一时间如同庄周梦蝶,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
身处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房间,空气里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床头摆着正常运转的仪器,这里分明是晏迟住院时的病房,但不同的是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变成了她。
林画抬起手,想要按下呼叫铃,发现自己身体虚弱且无力,连抬起胳膊都有些费劲,视线落在夹着传感器的手指上怔了一下,这只手像是她的又不像她。
翻开掌心,跟着她十多年的疤痕消失了,记忆中的那个位置光滑平坦没有丝毫曾经受伤的痕迹。
房门被人推开,一名身着护士服的姑娘走进来,她按照以往的习惯检查了一遍仪器后,拿起体温枪检测病人体温,低头对上了林画睁开的双眼。
体温枪应声落地。
“姓名?”医生问。
“我想不起来了,请问我现在在哪?”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林画谨慎道。
“除了姓名想不起来,还记得什么?”医生在本子上做着记录道。
“脑子一片混乱,细想头疼。”
“嗯,正常现象,不要着急。这里是医院,你之前出了车祸,已经昏睡了三个多月。”医生道。
“今天的时间是?”林画问。
“九月二十八日。”
“哪一年?”
医生看了她一眼,说了个数字,是林画记忆里去世的那一年,她出车祸的时间是六月十三日。
“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家人,她很快就过来,既然醒了就没事了,你好好休息。”
“我可以去下卫生间吗?”林画被子下的手指掐着掌心道。
“让护士扶你过去。”
卫生间的镜子一尘不染,清晰照出了林画的现状,镜中人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唇色都是淡的,唯一的颜色是那对眉眼和整齐梳成一束垂在胸前的头发,黑白对比明显。
像是一张遗像,林画自嘲。
林画勾唇,镜子里的人也笑,只是那笑意还没到眼底,就像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了。
所以她没死?她重生经历的一切都是她昏迷时做的一场梦?
梦里梦外,似乎这一个更像是梦魇!
“我的手机还在吗?我想看看都有什么人可以联系。”重新躺回病床,林画问。
“手机不能用了,你的家人说她很快就到,或者你有想起电话号码我可以帮你打。”护士道。
“没有。”林画摇头,刚说自己失忆,不能突然想起来。
“那你休息,有事叫我。”护士说完离开,刚走到门口又被林画喊住。
“请问,咱医院有一名姓晏名迟的医生吗?日安晏迟到的迟。”林画问。
护士想了想后摇头,“没有。”
“谢谢。”
徐诺接到电话迅速往医院奔去,看到病床上真的苏醒的林画,人刚站稳又听了医嘱,她眼珠一转开始了胡说八道。
“你叫林画,咱俩是合伙人,共同经营线上女装店。你有一对吸血鬼养父母和一个已经分手的陈世美前男友,他们都不是好人,一个贪你财一个图你色,特别是前男友,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就是不堪他的骚扰,才会一时不察出了车祸。”趁林画记忆一片空白,赶紧把俩人分手的事钉死进她脑子里。
“我不傻,徐诺。”
“你想起来了?”徐诺意外,刚医生还说她失忆。
“看到你就想起来了。”林画环视一圈安静舒适的病房,笑道:“谢谢你照顾我。”
“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让我独自支撑着工作室的辛苦。”徐诺吸吸鼻子进行数落。
“林画啊林画,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的就是你,弯弯绕的心思但凡多点在自己身上你也不会有这无妄之灾。两条腿的男人那么多,那个垃圾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了他自杀?幸亏你没死成,要不然我天天念叨的你做鬼也不安生。”
之前还会顾及林画,不会当面说张威的坏话,现在人都差点没了,徐诺肆无忌惮。
“谁说我是自杀?那是意外好吧。”林画头疼道。
“我信,你猜别人信不信?外面已经开始疯传你接受不了男朋友的抛弃,为爱殉情了。”徐诺嗤笑道。
“外面什么情况?”林画懒得反驳,别人说啥就是啥,那她就白活了。
“我把你送到这里后,目前除了林芳之外,没有人来看你。”徐诺毫不隐瞒,崔秀芝哭天抢地说自己没钱,要求放弃治疗,张威支支吾吾扔下两千块钱再也没有出现。
“嗯。”林画并不意外,“你帮我联系一个叫孔翎的律师,我等会儿把电话给你,让她以你的名义向崔秀芝要你垫付的医药费。”
“什么意思?”
“欠债还钱的意思。”林画道,“至于张威,我都为爱殉情了,他小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