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女在和工作人员争执。
有些熟悉的声音让林画停住了脚步,她侧目望过去:“那边怎么了?”
“那是一对新人准备在度假村里举办婚礼,今天在试场地,他们想要在结婚当晚住进听风小筑,我们经理正在调解。”服务员解释道。
“哦,房间已经被人预订了是吧?”林画漫不经心道。
“不是的,听风小筑不对外开放。”服务员伸手提醒:“这边请,小心台阶。”
度假村的路蜿蜒曲折,仿江南园林一步一景,这里的住处都是单独坐落,建造精巧,讲究见景不见人,悠然居大概取自悠然见南山的意思,林画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隔着竹制的栅栏,能看到不远处已经褪去翠色的灵秀青山。
大厅里的情侣是张威和宋玉卉,一个意气风发一个娇俏可人,倒真显得她非常不识相了。
隔的时间太久,现在的林画如同十多年后旧地重游,能让人逃避和半夜睡不着的只有做过的蠢得脚趾抓地的尴尬事,不包括前男友。
还不到午饭时间,林画决定去散步,沿着石子路穿过一条木制长廊,看到前面有一片开得如火如荼的菊花。
长廊的尽头是个亭子,那里是赏花的最佳位置,已经有人在了。
林画走累了靠在柱子上,看着柳棠在亭子里赏花品茗,她只是随意坐在那里,不需要表情动作,俨然就像一副电影海报,仿佛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林画不自觉把她和记忆里的柳棠相比,那个柳棠眼里有希望和火光是鲜活的,这个柳棠眼里只余没有生机的灰烬。
林画不认为自己的出现一定会改变柳棠什么,现在却忍不住希望自己的出现能对她有些影响。
“可以借杯茶喝吗?”林画慢慢走过去,道。
柳棠看到她,眼睛亮了一下又很快熄灭,她洗杯倒茶,推到对面的位子上,“请坐。”
林画坐下,不讲究仪态握起小小茶盏暖手,病去如抽丝,还没入冬,手指已经感觉到寒意。
“用这个。”柳棠把分茶器递给她,大小刚好适合捧在手里。
“是于瑞让你来的吧?”柳棠看着秋风中摇曳的菊花,本是清冷孤傲的代表,因为开得太盛太多,也有了争奇斗艳的意味。
“嗯,她担心你。”隐瞒没有必要,林画道。
“她总爱做这些事。”柳棠摇头。
这些事是什么事?多余还是无用?她没说。
“我的出现是不是对你造成了困扰?”林画放下变凉的分茶器,把手指缩到袖子里。
“没有,是因为我性格的缘故给你造成的错觉。”柳棠把茶水重新换成热的,“我记忆里的你还是个看不到我会哭的小孩子,突然长大,这么多年的空白,我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那你看到我会开心吗?”林画问。
“会。”柳棠看着眼前从自己体内剥离出来的生命,在没有自己的地方顽强长成现在的模样,对生下她又丢弃她的母亲没有怨恨,也没有期待,或许是有关心的,那建立在对她病情的怜悯上的关心。
她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现在却生疏得如同陌生人。
不对,就是陌生人,只是医学鉴定把她们强拉在了一起。
曾经是一根脐带,现在是一纸证明。
这个孩子大概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她的身体状况不佳,才会冒冒然跑到她面前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告诉她,她是她的女儿。
如果林画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大概只会远远观望,一辈子不会说出来,这么一想,柳棠说不出来是心酸还是悲哀。
林画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陌生的母亲相处的,所以才会问出这样直白的问题。
真是又傻又可爱,心软且别扭。
“不喜欢喝茶吧?小姑娘似乎都喜欢喝奶茶。”柳棠回想剧组遇到的女孩子的喜好。
“不喜欢,喝了睡不着。”林画抿了一小口。
柳棠笑了,“可以试试果茶。”
接下来的两个人不在说话。
“中午一起吃饭?”柳棠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