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度的天,夏桉叭啦了一路,这会儿口干舌燥,拽着易燃就往小超市跑。
夏桉自己选了个巧克力杏仁雪糕,问易燃:“阿燃,你要什么?”
“香草冰激凌。”
天还早,夏小爷这会儿心情好,不着急回家,决定去落阳湖边看夕阳,领着易燃慢悠悠地逛。雪糕吃得一时爽,但不解渴,两人路过奶茶店买了果味刨冰,走一路吃一路。
他们到落阳湖边,正好是晚霞最浓烈的时候,夏日的晚霞像是烧起来火焰一般,盛大而绚丽,坐在长椅望向湖面,水天一色。
褐色的长椅和灰色的地板反射着细碎的金色珠光,在这样热烈的景象里,什么样的烦恼都可以暂时忘却。
夏桉慵懒地靠着椅背,一只手横成在易燃脖颈,手掌搭在易燃左肩上,仰着头闭着眼睛:“阿燃,你那天说的是假的,对不对?”
“嗯?”
“那天说不想和我在一起的话,不是真的,对不对?”
易燃转头望着夏桉的侧脸,从他额头到鼻梁再到下颌和喉结,细密的汗珠缀在莹白皮肤上面,像是神把星星洒在了他脸上,“也不全是,有一半是真的。”
“那真的那一半是为什么?”
“你知道吗,人的心里,有些东西是不受控制的,我有时候会想很多不好东西,我怕这些东西会伤害到你。”
“比如?”
“看见死亡的时候我会想,既然所有的生命的尽头都是消亡,那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出生时母亲那么痛苦,长大后自己那么痛苦。”
“还有呢?”
脑海中的片段都是零零碎碎的,呈跳跃性,连贯不起来。撕碎的玩偶,反锁的门,冬夜路灯下飘落的雪,女人的哭声,狗叫声中无尽的争吵,五官扭曲的笑……
易燃起身走到围栏边,望着一边的高桥,缓缓开口:“最近总想起中考完的那天下午,我穿着轮滑鞋,从学校一路到对面的大桥,拼命的赶,也只来得及触一下林静的裙角。”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比如,夏天和冬天都很令人窒息,不是冷的要死就是热得要炸开,只有春天和秋天可爱一点。有时候也会想人死后是不是真的有灵魂,还有的太多,我忘了。”
她讲这些的时候,娓娓道来,像是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乖乖,生命、四季、灵魂这种事情呢,是神考虑的,你一个黄毛丫头,只要负责每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跟我在一起就行了。神的活儿你敢都抢,你能耐了你,啊。”夏桉让易燃正对着自己,捏着她的脸,“还怕伤害到我,这些东西怎么伤害我?”
“两个人在一起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幸福吗,以前的太多负面因素,长成了现在的我,那些影响会伴随一生,会拖着你一起不快乐,我不喜欢拖累别人。”
“不不不,乖乖,你只是陷入了你自我的思维怪圈里,首先能在一起是因为我们相互喜欢,还有幸福是共同创造的,创造的过程必然是有不快乐的,无一例外。其次,我喜欢你当然是你的好和不好都喜欢,再说了,在我眼里你什么都好。所以,从现在起,不要在想那些东西了,没事儿多想想我好吧。”
“我……”易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顿了一会儿:“我们回去吧。”
啥也没说呢就这么跑了,夏桉无奈地追上去:“哎,你还没答应我呢。”
“慢点跑,别撞到人。”现在是湖边人最多的时候,密集的人群对夏桉这样的高个不太友好,快追上了又被人挡得慢几步,只能望着前面轻松自如的背影干着急。
好在没跑多远易燃就停了,易燃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脸上有些疑惑,夏桉追上她问:“看什么呢?”
“我看见张珂了。”
提起这人夏桉就来气,像林陌之流,他还能揍一顿出出气,但李芊和张珂这种,他一大男生又不能拿人怎么样:“哪儿呢?”
草坪里,张珂正被一个男的抵在围栏上亲吻,“那不是上次一班的外援吗,他们两怎么搞到一起了。”
易燃目光一直在言初身上,很是不解地嘀咕着:“不应该呀。”
夏桉赶紧拢过易燃,带着人往回走:“什么应该不应该,你以后离她们远点。”易燃扒开夏桉的胳膊,又回头看了一眼,夏桉把她脑袋摁回来,大声道:“还看?不许看。”
“我还没问你呢,上次干嘛那么听话的跟张珂和李芊去杂物间?”
“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下。”
“那好,我在问你,为什么会晕倒?”夏桉补充道:“别说你打不过她们两,我不信。”
“一时失手。”易燃耸耸肩,趁夏桉不注意,撒腿就跑。
夏桉:“我信了你的邪。”
言初是不可能喜欢张珂的,这点毋庸置疑,只是易燃不明白,言初这么做是为什么,而且今天看见的这一幕,让易燃有种不好的感觉,却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