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在桃林里遇见的那个人,姜鲤讳莫如深。
姜鲤虽然嘴上与夏宜、姜禹他们说,在桃林没有碰到什么。但是,自离开桃林后,她就有些魂不守舍。
直到用完晚宴回将军府,一路上姜禹与秦夫人闲聊。姜禹以为,“为何一定要让阿姐去相看这些世家子,我瞧着没几个能行的,且他们背后关系复杂,阿姐又不甚了解,嫁给他们只会让阿姐以后的日子难过。”
“我们既是武将世家,倒不如寻个依靠军功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年轻人,至少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背后也没有剥离不清的利益关系。”姜禹坚定地说着,望了一眼正在愣神的姜鲤。
姜鲤波澜不惊地听着,心里却在想其他的事情。
秦夫人则是不以为然地回答:“这世家的婚姻,哪有你说得这般简单。你阿姐确实可以找个粗人,可万一那人不知冷知热、不会怜香惜玉怎么办?更何况,即便我们不想为难你阿姐,这外面多的是想通过你阿姐巴结你阿爹的人。你阿爹也不是至高无上,他也有需要向人低眉顺眼的时候,所以,给你找个好的岳家,给你阿姐找个好的夫家,至关重要。”
“那我瞧着这些世家子弟中唯一还算正人君子,又与我阿姐年纪相仿的,就只有丞相公子陆岁了。”姜禹理直气壮地道,“其他人,那个顾晚林看上去不太着调,只知道围着夏宜姐姐乱窜。还有他们交好的那个杜浔,整日流连烟花柳巷,定是个负心薄情郎。”
姜禹说完,再次去看姜鲤,见姜鲤心不在焉,甚至喊道:“阿姐,你觉得陆岁陆平宁如何?”
姜鲤闻言,刚想回答,秦夫人就嗔怪他,“陆平宁好是好,可那是丞相公子,丞相与大将军,一文一武,皆是百官之首,陛下如何放心让我们俩家联姻?更何况,你方才不也看见了,丞相家与左国舅家有意。你阿姐与他少有可能。”
秦夫人也看向姜鲤,略为担忧。
姜鲤回望他们母子,苦笑了笑,而后顺着秦夫人的话茬与姜禹道:“鱼儿,你阿娘说得没错。我与陆岁陆平宁不仅是少有可能,简直是没有可能。他是丞相独子,自幼才名出世,我只是一个才刚刚恢复如常的连普通人都算不上的女子,怎么会与他有牵扯。你还是莫要再胡说了。”
姜鲤一言,虽是在找借口撇清自己与陆岁的关系。但是听在姜禹与秦夫人的耳中,则是以为她在自轻。姜禹急忙安抚姜鲤道:“阿姐,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你是这天下最好的小娘子,别说是陆岁,便是陛下的皇后、贵妃,你都当得起。”
提起“陛下”“皇后”“贵妃”,姜鲤下意识地皱起眉来,冷声警告姜禹,“鱼儿,下次这种话可千万别说。我宁愿死,也不次想与皇室有任何关系。”
姜鲤的五指在衣袂之下狠狠地攥紧成拳头。
姜禹被她的冷硬吓了一跳,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秦夫人更安慰她,“是了,做陛下的后妃有什么好,倒不如寻常人家的糟糠妻。鲤儿,你别多想,鱼儿他只是心直口快,我和你阿爹万不会把你送进宫里去的。而且,你也要明白,你很好,并没有配不上任何人。”
秦夫人说着,轻柔而坚定地去抓姜鲤的手。
姜鲤望着她,心里有一瞬的温暖。
这之后,三人便没再提姜鲤的终身大事。姜鲤也乐得自在,回去好好的沐浴、换衣,睡了一觉,只当今晚是做了一场噩梦,要快点将遇见的那人从自己的脑海里扫去才是。
赏花宴之后,姜鲤认识了同自己与夏宜都交好的杜太傅的孙女杜婉。又因为杜婉为自己说过话,格外愿意与她亲近。是而,当夏宜领着杜婉来邀约她去城中饕餮楼品尝新菜色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她愿意出门,于姜家是好事。父亲姜衷虽然早早地就去上朝了,但是秦夫人作为一家主母,还是拿出许多钱银,让她随身带着。她想买什么,想吃什么,只管挥霍就是。
姜鲤与夏宜、杜婉一道出了门。
三个年轻的小姑娘,坐着杜家的马车往城中的饕餮楼去。饕餮楼建于前朝的明成帝时,传说明成帝就是个好食的饕客。他建饕餮楼总览天下美食,推陈出新。姜鲤当年来到长安吃的第一顿饭就是在饕餮楼里。
街道两边的人声鼎沸,越接近饕餮楼,买卖叫喊的声音不绝于耳。到饕餮楼前,可见一座三层高的楼宇,于最中间用遒劲的字体写着“饕餮”二字。二层洞开的窗牖里,可见人头攒动的食客。
姜鲤跟着夏宜、杜婉她们进去。迎客的伙计似乎认得她们其中的谁,当即点头哈腰地上前,说道:“三位贵人,楼上的雅间已经备好了。”于是,伙计延手一请,邀三人走过一楼大堂,前往侧面的楼梯。
饕餮楼的一层,迎来送往,接待天下三教九流的食客。只要付得起饭菜钱,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乞丐难民都可以坐。但若是有人不愿意与一楼的人接近,也可以去二楼,二楼是雅间包房,稍微要给的钱多些。
三楼不对外开放,只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