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与岁儿说,义母也明白,可你义父,他同我一样惦念着你。更何况,他也不是蠢笨的,若有一日你出现在他面前,他得知了你与岁儿、陛下的纠葛,想来也能猜到你到底是谁。”
“那就让义父到时再知道吧。”姜鲤对着周纤摇头,依旧不愿她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丞相陆今,“女儿今日能与义母坦白,也实在是因为义母已经猜到,女儿走投无路。若非如此,女儿只盼再不要与任何故人有瓜葛才好。”
姜鲤声音刚落,周纤立马抬手轻轻地打了她一下,嗔怪,“你这没良心的白眼狼,枉我跟你义父一直拿你当作亲生女儿,你却不愿认我们。”
“可是,不认我们才是对的……”周纤喃喃,泪水滚落在脸上,滴在姜鲤的指尖。
姜鲤哽咽了咽,又道:“还有平宁。我想如今不用女儿再说,义母也能明白女儿为何不愿嫁给平宁。我从来当作他是弟弟,如何会有其他的心思?我嫁过人,也深爱过其他人,不该去耽误他。更不该让他为了我,日后可能与陛下争抢。”
“义母劝平宁早日死心,另觅良缘吧。”姜鲤郑声。
周纤却是无奈摇头,“可倘若岁儿知晓,你是阿离,一定会比今日更加坚定要娶你。他从前没想过拿你当作阿姐以外的身份,因为他年岁小,你也早嫁了陛下。可如今他仅是凭你有几分像阿离,就坚定不移要娶你。得知了你的真实身份,当是再不可能让你从他身边离开。”
“阿离……”周纤顿了顿,思考了片刻措辞后,又道,“其实我不反对岁儿这样做。甚至是你,不妨也学学岁儿,重新考虑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开朗明媚,又心思通透,待我和你义父至孝,我自认全天下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我们陆家的儿媳。”
“那些过往的爱恨,所谓的情义,既然江离的身体已死,就让它们也都随风散去吧。现在的你是姜鲤,你以姜鲤的身份嫁过来,名正言顺。而我们又是美满和睦的一家四口。”
“岁儿那小子也是真心喜欢你。你大可放宽心。倘若他敢待你不好,三心二意,我和你义父第一个饶不了他。”周纤说着说着,已经能够徜徉未来地开心笑起。
姜鲤却还是在摇头、摆手地拒绝。
重新思考她和陆岁的关系,怎么可能?那是她弟弟啊,即便他们从始至终没有血缘关系,如今连义姐、义弟的身份都不存在,可她也真切地拿陆岁当过许多年亲人。
她不敢招惹陆岁。
周纤想了想,又道:“这也是目前唯一能够让你摆脱陛下的方法了。陛下正派人查你,很快就会知道,你与你自己是那般相像,你以为,他还会纵容你只做姜鲤吗?”
姜鲤目光一滞。
她明明都已经摆脱李懿了。为什么李懿又会再次怀疑她的身份?难道是那日织夏节在船上,他还是听到了什么吗?
姜鲤这短短地一瞬,甚至想到了她要不要回家收拾了行囊就跑?可她跑了不是更印证了她心虚。又或者她再假死一次?可是她现在要怎么去找一个合情合理的想法。
姜鲤的面上满溢痛苦,“义母,我可以去请杜浔帮忙。让他假意与我订立婚约,只要我们不真的成亲,就不会妨碍到他和阿姁姑娘。”
“你与其找杜浔那小子,还不如劳烦你弟弟。你曾经照顾平宁那么久,差使劳役他又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况且,你一个身份、样貌都很出彩的小娘子与杜浔定亲,便是真没什么,日日让那阿姁姑娘看见,也难保她不会怀疑、猜忌。你也曾和陆岁他们说过,这俩人已经够苦了,又何必去祸害他们?”
“就选岁儿吧,义母会和岁儿说清楚,绝不强迫于你。若等一日你有了更好摆脱陛下的方法,且那时依旧对岁儿没有情意,就解除这门婚约。”
“义母虽是期盼你能做我的儿媳,可义母更希望,你能遵从自己心意地活下去。”周纤拉着姜鲤的手,缓缓地用力,久久地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