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带了几个大臣还有皇子公主的,与民同乐。
如今已是晚秋,大多数农户们地里的活计也已经忙得差不多了,该收的稻子大豆都已经收回自家仓库了,交了赋税之后就可以准备安心过个好年了。
如今的日头已经是暖洋洋的了,阳光都是金色的,敬文帝今日没有穿着他那身象征着帝王的龙袍,只穿了一身深青色的长衫,手上握着一串佛珠轻轻捻动。
“父皇...”堂溪香坐在敬文帝身边,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倒真是像一对平常人家的父女。
“听你母后说,香香是想要个十全郎君?”敬文帝笑着问。
堂溪香一下子有些脸红,这事儿私下和母后说一说也就算了,“女儿就是想要一个和父皇一样的人做郎君,顶天立地却也会心疼妻儿。”
敬文帝哈哈一笑,却话锋一转,“太子呢,太子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太子妃?”
堂溪铎原本想要站起来回话,却被敬文帝示意坐着回话,“儿臣未曾想过,全凭父皇做主。”
敬文帝眯起眼睛,似乎被这日光照得睁不开眼了,“娶妻娶贤,太子不要学如今风气,只看家世。”
跟着的几位大臣听见敬文帝这番话不禁心中犯了嘀咕,这太子之前是和陛下提过什么太子妃的人选吗?好像陛下有些不满的样子。
堂溪铎脸色变也不变,声音沉稳,“儿臣多谢父皇指点。”
明面上一行人并没有摆多大的排场,只是终究是帝王出游,暗中有不知道多少人跟着。
敬文帝在堂溪香的搀扶下慢吞吞地走着,他之前虽然是装病,但年纪大了这精神气力不济也是事实。
堂溪香一开始还和父皇玩笑几句,只是后来发现父皇并不怎么想开口说话,便也识趣地闭上了嘴,陪着父皇安安静静地走着。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父皇有过这样的时光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父皇还是最疼她的父皇。
视线可及的尽处远远走来一个人,说是一个人却似乎身形有些过于宽大了。
等走近了才看清,是一个女子背着一个老人,一步就要在地上留下一个脚印,格外的艰难。
两人身旁还跟着一只老黄狗,老到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它身上还背着一个竹筐,走起来一晃一晃的。
“去问问,什么情况。”
敬文帝一发话,李德盛就去了,回来就说:“回陛下的话,那女子是附近的村民,背上的是她的祖父,她家中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位祖父。”
“祖父年迈,去年一场大病之后双腿无法行走,神志也不清楚了。”
“在家看不见人就会发脾气摔东西,他孙女没办法,只能出门的时候就把他背在身上。”
“如今他们是打算去拾稻穗,看看这农田里是否有被人遗落的稻穗,也算是一份额外的收入。”
“奴才问她,既然家里这么困难了,怎么还养了一条狗。她说她小时候差点被拐子拐走,是这条老黄狗救了她。”
“如今她虽然过得困难,但还能活得下去,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会养这条老黄狗一天。”
堂溪香听完之后只觉得心头发酸,突然有些明白了世人皆苦的意味。
连敬文帝都叹息表示,“真是至纯至孝啊,想这女子虽然大字不识,却比许多读圣贤书的更懂得这世间最重要的道理。”
后头跟着的几位臣子也是跟着感慨,更有人说是愿意捐钱帮助这个女子,请求敬文帝为她立一块牌坊,说这样的精神值得让天下人效仿,应该将她的事迹昭告天下。
敬文帝点头,“不错,你说得对,这样的女子实在是世所罕见,既然如此...”
敬文帝转身看向堂溪铎,“太子,这便是孤为你选的太子妃了。”
原本热闹商议的众人瞬间沉默,一个个面面相觑,似乎想要从别人的表情中确认自己刚才听到的话是真的。
太子妃?
虽然他们刚才口中对于这位女子多加夸赞,将许多美好的词汇和头衔都加诸其身,但太子妃的位置可不是儿戏。
震惊之下竟然没有人开口,无论是赞颂敬文帝的英明决定还是反对他的肆意妄为,深秋的太阳突然被路过的云遮住,北风刮了起来,众人身上泛起寒意。
敬文帝就这么盯着堂溪铎,眼神中甚至有期待,“太子,高兴得糊涂了吗?”
堂溪香回过神来,“父皇!万万不可!”
余下的臣子们也好像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出言反对。
敬文帝却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堂溪铎,“太子,你的想法呢?可否满意孤给你选的太子妃。”
耳边充斥着很多声音,但堂溪铎却只听见了父皇连着两遍的质问,他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双膝跪地,华贵的衣裳沾上了泥地的沙土,“儿臣,谢父皇赐婚。”
敬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