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将头饰摘下,发髻拆散,又将脸上厚重的脂粉都洗去。
“你看我做什么?”宋云澜注意到应徽之全程都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甚至是带着点好奇地看着仪彩的动作,好像是想全部记进脑子里去似的。
应徽之微微脸红,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先学着点,以后说不定能用上。
宋云澜先去沐浴,应徽之在房间里兜了一圈,看着满屋的喜字,只剩他一人之后,满心的愉悦突然散去了,暴露出了这桩喜事背后他的落寞。
人终究是不会知足的,他原本只盼着自己能待在云澜身边,然而今日不过是新婚第一日,他就在期盼两人的关系里面能多增添几分爱意了。
盯着床上撒帐用的干桂圆红枣之类的发了会儿呆,应徽之叹了口气,将它们全都清理了,床铺也帮着铺好了。
然后又从箱笼之中拿出先前就准备好的铺盖,铺在了窗前的地上,房里有地龙,即便如今隆冬时节也还算暖和。
应徽之坐在给自己准备好的铺盖上试了试,厚度正合适,然后便有些发起愣来,脑中闪过许多事情,有父母对他的质疑和期盼,也有他幻想的以后的生活。
等宋云澜擦干头发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她都愣了愣,这是...婚后第一天就分床睡了?
“这么嫌弃我吗?”
应徽之抬起头看向走到他的铺盖边上的宋云澜,她微微俯身看着自己,脸上是略带苦恼的笑意。
嫌弃?什么意思,应徽之还没反应过来宋云澜在说什么。
宋云澜也不再开口,[小柒,少儿不宜场面自动屏蔽哦~],坐在应徽之身边,下一刻,便直接将唇凑到了应徽之的唇上。
应徽之瞳孔倏地缩了一下,又觉得头皮发麻,脑海中更是一片混乱,这...这算什么,是施舍他的,还是说...?
应徽之无法再控制自己,也不想再控制自己,抬起双手握住宋云澜的肩膀,将其推倒在柔软的铺盖之上,重新夺回主动权。
他的吻并不像他平时的为人,猛烈而又直白,像是要将自己满腔的爱意全部表达出来。
温度升到最高就如岩浆般迸裂,在这深夜,星星都被热得隐去了行踪。
时间过得那样快,快到好像一切才刚开始,天幕就已然泛了白。
应徽之翻过身看着近在咫尺陷入睡眠的宋云澜,小心翼翼地将被子往上拽了拽,将二人包裹在一起,就像不久前那样亲密得不分你我,嘴角带着笑意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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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的酒入了愁肠,也会变了滋味。
堂溪莫又喝完了一壶酒,他已经品不出任何酒味了,倒酒、喝下已经变成了一个机械性的动作,明明应该已经醉了,他却依旧无法入睡。
今天是什么日子,似乎只是春日的普通一天,但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今天是宋云澜成亲的日子。
他曾经无数次地想过,甚至想过婚礼要放在比较暖和的时候,因为她怕冷。
却没料到,她真的穿上嫁衣的时候,他却只有窝在这牢笼一样的宫殿里面自斟自饮的份儿。
“小黑呢?”堂溪莫似乎突然回过神来,发现房间里没有那只小黑猫的身影。
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愣了一下,这小黑猫白日里一般都是不见猫影,但是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也就回来了。
今日天都已经黑透了,还没有回来确实少见。
堂溪莫本来就心里憋着一股火,发现小黑不见了之后,就突然发起了脾气,将桌上零散摆着的或空或满的酒壶一把扫在了地上,碎了满地,又把人全都散出去,让他们去把猫找回来。
人一个个地回来了,却依旧没有小黑的影子,他们只能一个个地跪在洒满了碎瓷片的地上,挪都不敢挪一下。
毕竟现在还只是伤了膝盖,流点血罢了,至少能保住命。
只是,若今日那猫祖宗寻不回来的话,那他们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一个个都在心中祈祷,希望后回来的同伴可以带回来好消息。
小黑顺着院墙回来的时候,看着跪了一屋子的人,爪子都停了一下,然后跟看稀奇似的蹲在门槛边往里头望了望,娇气地打了个喷嚏,满屋子的怪味儿。
又踱了几步,才进到屋子里,顺着桌边的人影,跳上了桌子,蹭了蹭已经醉倒的堂溪莫,这个两脚兽今天好像很不开心嘛,摸摸它就会高兴了。
堂溪莫感受到温热的毛绒绒,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搂进怀里就起身跌跌撞撞地到了床上裹住了被子。
只剩下一屋子的下人,面面相觑不敢起身,任谁也不敢现在去叫醒堂溪莫问猫回来了他们能不能起来了这件事。
且跪着吧,叹了口气,把膝盖下的碎瓷片挪出来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