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吗?”应徽之一进门就接过宋云澜手上浇花的水壶,一边还问道。
这话问的,连一旁的仪彩都忍不住低头笑,宋云澜更是无奈,“你出门办公,我在家闲着,怎么反倒是你来问我累不累。”
应徽之笑了笑,还是将花园中新种下的花儿都浇了一遍,才拉着宋云澜的手进了房间,让仪彩去准备晚饭。
他们房间的窗户正对着花园,春日里倒真是好风光,如今靠近傍晚,也依旧有晚风伴着花香。
“如今朝堂之上似乎还算平静,但听说陛下的身体愈发不好了,正四处寻找江湖上的神医。”应徽之习惯性每天回来之后和宋云澜聊一聊每日的见闻,他从来都不觉得宋云澜是那种在后院只会相夫教子的深闺女子,他喜欢把自己看见的想到的都和她分享。
“神医啊...”宋云澜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那几位皇子呢,除开九皇子之外,是不是都很积极地替陛下寻觅?”
“那是自然,”应徽之颔首,“不仅仅是他们,还有那个鲍澄,也是蹦跶个不停。”早就听说了,这个鲍尚书一会儿进献祥瑞,一会儿寻觅高僧的,总没有把精力把脑子放在正事上,活脱脱的一个佞臣。
宋云澜挑了挑眉,应徽之很少会带着轻蔑的语气去评价一个人,“你看不惯这个鲍尚书?”
“自然,”应徽之在宋云澜面前半点不隐瞒,“当时僧侣入朝为官一事就是他极力促成,如今风气败坏,就连世家子中都不乏出家当和尚的,若真是为了求证大道也就罢了,当和尚是为了当官,这真是...岂有此理!”
“你的同僚之中有和尚吗?”
“有的,”应徽之说到这儿的时候却有些感慨,“他家中不过是个佃户,当初是生的孩子太多了才把他送去当和尚的,结果他运气好,撞上了,直接被点了到秘书省。”
“听说他刚来的时候,一篇文章念都念不通顺,如今的字倒也十分像样了,而且对于许多时事也能发表自己的看法,还颇有点道理。”
应徽之一方面觉得僧侣入朝为官一事实在可笑至极,但是身边却也有正面的例子。
“那只能说,民间也有聪明人,世家也有糊涂鬼,跟和尚入朝的事儿半点干系也没有。”宋云澜倒是看得开,当年宋燮就希望能让更多的人可以读书认字,可惜未能成功。
“是我想岔了,”应徽之捏了捏宋云澜的手,转移了话题,“你在国子监的时候,骑马射箭都是上等,怎么你手上都未留下茧子。”
“刚开始必然是有的,只是我已有许多年没碰过了,长出来的茧也就慢慢退掉了。”
应徽之恍惚间想起当年,宋云澜坐在自己后面上课的模样,“还是少年时候好 ,每日里想的也不过是完成先生们的作业罢了。”
宋云澜突然笑出声来,“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换位置坐到你后面吗?”
应徽之眨眨眼,他当然记得,难道不是因为堂溪莫要换位置的缘故吗?
“你坐得实在端正,我躲在你后面才能偷个懒,偶尔还能睡一会儿。”
应徽之失笑,这原因,小时候的宋云澜在他的印象中,对待学业可是一本正经的,没想到也早就存了躲懒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