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被她利用的棋子而已。
她从小生长在宋云澜身边,即便两人的关系并不如这世间大部分母女那般亲近,但宋非池知道,耳听为虚,眼见才是实。
“殿下,我是相信您的,只是...”
宋云澜睁开眼睛,偏头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只不过,又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对吗?不然我是如何坐到今天的位置上的呢。”
情感上相信,理智却让当时的宋非池停下了脚步,听完了所有关于宋云澜的传言。
“我从来都不和任何人解释,你也不会是例外,”宋云澜说,“非池,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就不要整天只知道和院子里的仆人玩什么大侠的游戏。”
宋非池脸一红,知道什么都逃不过宋云澜的眼睛,“那我该怎么做?”
宋云澜胸前的衣襟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微微吹开,她看向身边的人,并没有明说而是问了宋非池一个问题,“若我百年以后,我现在坐的位置会留给谁呢?”
宋非池闻言却低下头来,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并非宋云澜亲生,也以为这话是在提点她,“自然是留给您的孩子。”
“呵,”宋云澜笑出声来,“我都几岁了,更何况,我并不打算生子。”
“那...”宋非池疑惑,那是留给宋驰轩的儿子吗?
“这位置,自然是能者居之。”宋云澜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宋非池眼神闪烁,若说她对这个位置不感兴趣是不可能的,从小生活在权力的身边,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触碰呢。
只是...“殿下,只有走这条路才能知道真相吗?”
“是,”宋云澜再次感慨,宋非池真的长得和堂溪香很像,心中温情,嘴上的话语却冰冷万分,“但若你只秉承着想要知道真相的理念的话,这条路你绝对走不长。”
时光仿佛凝滞起来,宋云澜收回了视线望向天空,这个时代的天空真好看啊,她看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看腻。
宋非池倚在躺椅边,她陷入了沉思,去思考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去思考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即便她年纪还小,也知道这条路肯定不好走。
“殿下,您...曾经后悔过吗?”
宋云澜被这夏日夺目的光照得眯起了双眸,她微微撑起上半身,抿了一口茶,双唇润泽之下更显嫣红。
感受到宋云澜的目光,宋非池下意识地想要低头逃避,但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挺了挺胸鼓起勇气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殿下,您曾经做过让您现在都感到后悔的事情吗?”
“后悔?”宋云澜这才低声重复了一遍,脑海中的回忆就像是装订成册的书籍一样被匆匆翻过,语气悠长,“也许是有的吧。”
后悔自己没有救下他,也后悔自己利用了他一辈子。
“但是非池,有一件事你要记住,”宋云澜撑着椅背坐起来,如瀑一般的黑发散落满背,在太阳照射下似乎泛着光一样,“你只有踏出这一步之后才有未来,若是一直担心做出这个选择会让自己后悔的话,你这一辈子就只能被困在原地了。”
宋非池今年不过十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对于宋云澜所说的也只是感到一知半解,下意识点头答应,但双眼之中又盛着满满的困惑和迷茫。
宋良看着宋非池离开的背影,从龙柏树后走到宋云澜身边,他一直都在,两人的对话他自然都听见了。
“非池小姐似乎并不明白您说的。”自从八年前宋良从北境返回之后,倒是能说会道了不少,“需要找人再去点播一下吗?”
宋云澜摇了摇头,宋非池天资一般,即便从小生长在她身边也没有学到半分,快活度日才是她最适合的路,但即便这么想,宋云澜也不会去干涉宋非池的选择,“我今日也不过随口一说,不用在意这么多。”
“我还有的是时间挑人呢,可别当我是快死了。”
宋良歪了歪头,对于宋云澜的玩笑礼貌性地勾了勾嘴角,转头将桌上散落的话本收拾好,“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回宫?”
宋云澜看了一眼那棵龙柏,“这便启程吧。”
闻言,宋良上前一步将宋云澜从躺椅上扶起,她玄色的衣裳终于暴露出了全貌,其上的刺绣精致非常,图案更是少见。
日月星山,火藻黼黻,那是帝王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