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工作发生得迅捷,血腥味被消毒水所覆盖,继而为油炸物的香气进一步遮掩。
“你看,没关系的,”任晶拉着桑伶走进去,“让我看看谁看起来知道什么……”
她环顾店内,五人排队等待取餐,大约是已经下单,不愿浪费钱也无暇重新寻觅午食去处。两人刚推门进来,见泛血色的砖缝犹豫着转身要走。再一个年轻女人单独一桌,衣角沾染血迹,目光空空不知望哪里。
这其中像个“能交互对象”的已经很醒目——如果伦纳德的扮演者在,她会这样说。
“大概就是她,刚才进来揍人时她也在危险范围内,”任晶同桑伶咬耳朵,“我不太会同这个状态下的小姐姐们交流,她不先开口我就不知道怎么打这个头。”她在玩家窗口补充:“开不了头连判定都触发不了!很亏啊!”
桑伶点点头,她问:“我们是不是在外面看见过这个人?旅行团那里。”
她们在小声交谈时,她们谈论的那个姑娘一点没有动静,目光不带焦距。
桑伶说:“我试一试:她可能被吓到了。”她走上前,坐在宋欣蓉侧旁的椅子上:“你好?”
注意力跑走了一个瞬间。白厝回神时听见有人喊她。
“你好,”她及时带上了从恍惚中惊醒的情绪,“你听见有人说话吗?小声的那种,听不清楚。”
骰子对“玩家能否听见旁观者那些呢喃”不说什么,守秘人于是这样开头。
桑伶侧头听一听:或许只是出于礼貌的动作,但她应当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没有,大家都没有说话,”她轻轻回答,“我听说,你进来之前丢掉了钱包?我的同伴今天也遇到小偷了,还在想怎么找回失物。”
“啊,”白厝回答,“我都忘记了。回想起来,当时我只希望找一个理由离开这个没意思的旅行团。其实没有丢东西。”宋欣蓉嘴角翘了一下,是一个眉眼配合不上而未形成的笑容。
“天气真的很热,这时候还带着游客逛街的确很过分,”桑伶回答,她转过身,一次一次去碰上宋欣蓉的眼神,“我和同伴这次有空也想转一转,导游带你们去了哪些地方呀?”
她是有技巧的谈话者,白厝想。这个姑娘很清楚怎么展开令人舒服的交谈,令谈话者舒服也让守秘人好办。
导游带他们去了哪些地方?白厝在宋欣蓉记忆中找寻。一个刚从凶案中回神的人可以合理地拥有更长的思索时间。
记忆里先是新光戏院。中午戏院里没有什么人,导游催促众人前往下一个景点,墙上一张《粤剧TRUMP》海报匆匆在视野里掠过去。工作人员似乎在易拉宝海报上忙些什么。有信息吗?或许。粤剧同民俗相关,应当去看一看。
“刚才,在那边一条街,新光戏院。好像是《霸王别姬》中程蝶衣段小楼重逢那一幕戏的拍摄地。”宋欣蓉说,她有时候会抬头想一想导游的词,“空调打得很凉,可以去大厅里转转。”
再往前,会展中心。海边是没有树荫的,日光直白落下来,游客一个个上观景台拍了照就匆匆离场。钓鱼是无论何时都受到欢迎的运动,几根钓竿固定在海滨栈道护栏上,钓鱼人躲在远处渔具出租商店的阴影里端着小电扇对脸吹。
模组里的路上或许可以碰见一些意识到异常的普通人——不确定,提一句吧。这毕竟是一个很大的城市,白厝不晓得这个模组原本如何安排,这一个“洋葱”表层已经揭开来第一块,最外面这一层应当在任何地方都有方法剥开来。
“还有在维多利亚港口——港岛这边的维多利亚,很晒,那边有一个会展中心草地,有适合拍照的地点。”
这期间桑伶很认真地听,点着头。她甚至拿出手机备忘录打起字来,有时候问一下那些地方是否收门票。白厝自游戏系统中玩家页面去看:她其实是打一些字又删了一些字,让自己看起来比实际上更加认真。
还有什么,太平山顶。花钱才能进的杜莎夫人蜡像馆——那里太远了,不适合让玩家去。蜡像馆在恐怖故事中或许是合适的怪谈发生地,但它同中式的财神实在毫不相关。
“太平山顶,很无聊,人挤人的,且上下来回浪费时间。”
再往前……白厝决定就此打住。她没有办法去提前布置那么多场景。
“差不多我们今天就是这个行程。”她这样结束这个话题。聊天不会因此结束:因为桑伶还未问到方才的凶手。
这一段话下来,宋欣蓉眼神焦距逐渐落在桑伶身上,她表现出一点主动交流的活泛。任晶在聊天窗里发了一串夸奖的话,桑伶回头瞧了她一眼。
“那是?”宋欣蓉问。
“我的同伴——不是被偷东西的那个。刚才她进来用椅子砸了那个疯子呢,”桑伶抿起嘴,自然而然拉着任晶进入聊天话题,“任姐,你排到了之后帮我要一个虾肉汉堡。”
“我当时在门口都吓了一跳,但任姐特别胆子大,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