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人脸,人面鼠。这是克苏鲁呼唤中存在的怪物,出现在《墙中之鼠》故事中。
“如果是发现了关键怪物,探索度增长是合理的。”白厝走在湾仔街道上,她从另一个出口离开地铁站,一路往海边走。维多利亚港口当前不作为“玩家下一个场景”,守秘人无法提前探究全景,不得不亲身前往作些布置。
“听上去你对怪物。”十位数说。“存在异议。”个位数说。
“是的,”白厝干脆地承认了,“人面鼠不该出现在阳光之下。不是活尸或食尸鬼那种畏光性质的‘不该’,而是存在意义上的不该。”
她思考了一下用词,继续说:“墙中之鼠给人的恐惧来源于不可确知。人听见啮齿类狂奔,但检查时分明墙后空无一物。就像一只当面消失在卧室里的蟑螂比一只在视野中央的蟑螂更坏。你看过那个帖子吗?有人不敢打死蟑螂,把它用胶带封在几张纸后面,过了十天半月觉得它应当已经饿死,一掀开纸:什么都没有。”
“这个恐怖故事怎么样?”
“不怎么样,”任晶愤愤,他们在目的地楼栋的电梯中,几分钟前一只蟑螂以怪异的步法从人行道一侧穿出来,在玩家脚下蛇形走位后潇洒离去,“我不想再看见更多蟑螂了。”
电梯门在十四层打开,一只褐斑大蠊趴在正对脸的墙上。
任晶骂了脏话。
“它好大一个啊。”桑伶小声说,她看上去很不乐意接近那个蟑螂,目光落在佟阳和南智杰身上。
“别看我——我没有见过这么大一个蟑螂!”南智杰往回退一步。如果电梯门没有关上他能够退得更远一些。
佟阳侧头问桑伶:“你是想赶走它,还是抓住,还是打死?——虽然我也并不擅长这个。”
在他们说话时,蟑螂自己爬走了。四双眼睛目送它从墙上爬到一个供土地神的香炉上——似乎啃了一口那些香灰,然后消失在了那只小炉子后面。
“蟑螂吃尸体,我作为都市怪谈猎人,之前遇到过类似的灵异事件,”南智杰在为自己找补,“承载尸体的蟑螂可能带有危险因素。”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怪谈猎人,游戏过去好几个钟头突然才回忆起这个设定来。
“你想找的或许是:苍蝇。”任晶从他身边越过去,按着那个地址上的门牌号找到单元门,抬手敲了三下。
约莫几分钟后有人应门,女性声音,说的英文,带一点口音:“Who?”
任晶回:“我们找廖红彬先生。”她有30点英文,磕磕巴巴交流也足够用。
廖红彬,屋内人说这个名字她没有听过,同时她并不开门。
“廖红彬先生之前是住在这里的,请问您能联系到上一任房主吗?”任晶耐心继续与她解释,两个人的英文都不太好,一个单词一个词组地蹦。
“我不知道上一任房主,这要等小姐们回来问。”
“是菲佣吧,”佟阳说,“在香港挺常见的。我听说她们虽然会英文,但母语还是东南亚本地的语言。”他们已经在门外等了五六分钟,这场对话因语言问题而困难重重。
“有完没完!”南智杰不耐烦在楼道里走了几个来回,“这里年轻姑娘也奇怪,自己不做家务当大小姐,要不是这么个人哪这么多麻烦!”
门后声音一下紧张起来:“你们中有男人?”
这时候对话的人刚换了桑伶,她“你们这样一天也很辛苦”的说辞表达到一半被打断。
南智杰还不觉问题,继续道:“看小桑,肯定就不是这样心气老高的大小姐。”
桑伶睁着眼睛眨了眨,她或许原本会以柔和的,令人高兴的态度附和这一句对方自以为的夸奖,但她现在说不出这样的话。
她今天才发现她是那么擅长同一切人打交道——不只是异性。
“南哥,你这样有些冒犯人,”桑伶轻轻说,她依然礼貌且温和,但脸上里没有那种柔弱姑娘常做出的仰慕且闪光的神情了,“虽然菲佣听不懂中文,她听得出你的语气呀。”
“好,怪我是吧,”南智杰伸手指着三人,“行,我自己走,我单独,可以了吗?我倒要看你们自己能找出什么东西来。我跟你们说我肯定能找地方添置回我那些东西,到时候看谁有本事。”
“真是给我添事,”守秘人说,“单独行动!非常好,我现在还要多考虑一条线的剧情发展与场景布置。”
玩家视角里南智杰甩下话就进了电梯,任晶在他身后比了不客气的手势:“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哦,今天才发生杀人案,最后一句努力一把,你或许还真能用得上。”
死者为大。白厝闭上眼思考:这是一个选项,脱离队伍的玩家,且属于刁民,这样的玩家总是会被守秘人早日处理掉以降低剩余全员的血压。
但现在不行:她手里没有模组,她还未摸清杀人的陷阱。
白厝睁开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