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是我今天赚的钱,您收着。”将桌子上小小的一堆零碎散钱整理好,算出各种成本后,我将其中更小的一堆零钱交给坐在一旁的文佩。
是的,我,二十一世纪一个小小的办公室白领,在一不小心间,来到了民国二十四年的秋天,成为了这个过气东北军阀的八姨太的第2个女儿。应该说,从四个月以前,我发觉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情深深,雨朦朦》的世界,成为了里面的女一号陆依萍时,她就是我的妈妈了。
而这些日子以来,她对我的好,让我真心地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也小小地弥补了我上辈子母亲早逝的遗憾。
“这么多?”文佩点了点桌上的钱,有一丝兴奋,“比昨天足足多挣两块钱呢!”
我大汗。才两块钱就把她感动成那样,这个便宜老妈也太容易满足了。
“依萍,你真能干!”她的话语中满含着自豪。
“那当然,你女儿我是什么人。”我大言不惭地接受了她的赞美,预料之中地得到了她一个嗔怪的眼神。
发现自己无厘头地来到了民国二十四年的上海,而且家徒四壁,连吃饭的钱都快没有了的时候,真是让我无力啊。生活的压力迫使我开动脑筋,想出养家糊口的办法来。好在,我在上大学时曾经打过好几份工、还做过几个月的支教,其中一份在饰品厂做头饰的工作给了我灵感,于是,生活上的困境就此解决。
“依萍啊,这几个月,除了生活费,我们差不多存了三百块钱了,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每天出去摆摊了。”文佩心疼地说。
“妈,没事。”我亲昵地搂着她,“你看,我每个星期轮流到各个大学去摆摊,他们都非常喜欢我们做的头饰呢。每次我一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卖光了,一点都不辛苦。倒是您,每天做那么多头饰,眼睛都熬红了。”
“妈没什么!从小你外婆就教我拿针线,这些小东西对我来说一点都不辛苦。”文佩拍拍我的手,“只是,叫你一个大姑娘抛头露面、养家糊口,妈觉得——”
“哎呀!妈!”我赶紧打断了她的话,“这就是您落伍了。女子能顶半边天呢!您可别小瞧了我、也别小瞧了您自己。男人能做的事,我们女人一样能做到。您看,我们两个一起努力,不是能养活自己吗?而且,日子过得还很不错嘞!”
以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头脑,在这个时代里,如果连自己都养不活了,那其它的事,就不要做了,直接跳黄浦江得了。
说不定,还能穿越时空,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呢!
“你呀!”文佩无奈地点了点我的额头。
“不过妈说得对,钱是赚不完的。”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我搂着自己这一世的妈妈,两个人挤在了一张椅子上。“再过几天,各个学校就要放寒假了。下个星期我就不再去各个大学门口摆摊了。我已经跟城隍庙的一家店子说好了,将货放到他们店子里寄卖。每个星期只要送货过去就行了。而且,价钱跟我去摆摊比,少不了多少。我只要每次去送货时,跟他们结清前一次的帐就行了。我算了一下,按我们两个每天做十个头饰的量来计算,每个月也能差不多赚一百块钱。”
“真的!?”文佩惊喜地看着我。
“真的,比珍珠还真!”我认真地点头。每个月一百块的收入,以这个时代的消费水平,应该足够养活我们母女两个还有李副官一家、负担可云的医药费了。
最重要的是,能够靠自己的双手养活两个家庭,而不用伸手向别人要钱,我觉得自己的腰杆子都是硬的。想起在电视里看到的依萍在陆家的几次遭遇,我就打定主意,要离那个地方远远地。最好永远都不要踏进那个大门一步,彼此当作是陌生人,一点纠葛都不要有。
不要怪我对那个家有什么偏见。我可不是原汁原味的陆依萍。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便宜老爸和他的九姨太及他们的子女,并没有什么感觉。其实我内心里还认为,电视里依萍第一次上陆宅拿钱被她老爸狠抽了一顿,她自己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马克思说得对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一个跑去向人家伸手要钱的人,怎么可能受人欢迎?而且还明知道那一大家子的人都对自己不怎么待见,有什么资格在人家面前骄傲、耍酷?这不纯粹是找抽吗?
就象我这次会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的事,就是因为原来的依萍考上了音乐学院,跑到陆宅去要钱。以她的倔强、她的傲气,怎么可能会低声下气地求人?再加上这陆家复杂的关系,要钱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没要到钱,还憋了一肚子气的依萍,跑去找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方瑜诉苦,没想到在复旦大学的校门口,被一辆车撞了。
然后,倒霉的我,就成为了陆依萍。
“依萍——”文佩关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嗯!怎么了,妈?”我回过神,不再去想那些让自己头脑打结的事。
“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几天,你挑个日子,去那边看看你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