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的喝斥比什么都管用。
刹那间,原本还显得有些噪杂的女生宿舍,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我也松了口气,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有林致远这个恐怖的魔鬼教官在外面坐阵,绝对没有哪个人敢多吱一声。因为,军训条例规定,晚上熄灯后不可以说话。要是违反了条例,犯到可以称得上是六亲不认的林总教官的手上,那么,恭喜了,其受到的惩罚绝对能让每一个被罚的人感到生不如死。
因为林致远作出的惩罚措施,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实再是太变态了一些。
林致远罚人,从来就没有专门针对哪一个人。从大清早的集合,到越野跑,接着是白天的训练、会操,夜间的查勤,直到从早到晚贯穿始终的各种规则、条例,他都是以小组为单位,进行评审。只要小组中有一个成员没有达到他的要求,那么,很不幸,全组的人都要跟着倒霉,全体接受惩罚去吧。
还别说,虽然这个规定让医学院的全体受训学员恨得牙痒痒,可效果的确非常不错。就拿我自己来说吧:军训第四天,我被同组的同学牵连,被迫在完成了当天的训练量后,加多了一项三公里越野跑,那一次,我的感觉就象是死过了一次。从此以后,非常自觉自愿地帮助需要支援的同学,其它的人也一样。就这样,团队精神不知不觉地渗透入了每一个学员的意识之中。
这下,终于可以耳根子清静,好好睡上一觉了。
闭上眼,小小地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中,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早上六点,象往常一样,各个班级以小组为单位,开始了五公里的负重越野跑。按照军训计划,今天开始,我们的训练又要加量了。
背着相当于急救箱重量的石头,混在同组的人中间,我越跑越觉得不舒服。从早上起床,就觉得感觉特别不对,不仅腰酸痛得厉害,小腹还隐隐作痛。这不,才跑了不到二千米,我就感觉肚子越来越痛了。
算了算日子,我暗叫不妙。
糟糕,每月一劫到了。
“陆依萍,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组长黄玉梅见我离队伍越来越远,发觉了我的不适,赶紧跑过来。
“嗯!有点不舒服。”我头冒冷汗,有点难为情地点头,吞吞吐吐地说。“我大姨妈来了。”
话说,做女孩子真是辛苦啊!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生不如死的过程。象我,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平时都头好壮壮,身体特棒,吃饭嘛香,连感冒发烧都少有。可是,当每月一次的大姨妈即将要来拜访的时候,每次都要痛得让我觉得生不如死。现在,很不幸,这种感觉又来了。
这个时候,可不是乔情装酷的时候。要是因为我的原因,害全组的人早餐减半,那就糟糕了。
因为,教官们规定,早上的越野跑,男生、女生以小组为单位,最后一名早餐减半。如果小组中有人退出,那么对不起,整组的人今天的早餐就没了。在训练量这么大的情况下,这个惩罚对于正在生长发育的年轻人来说,可真是抓到了命脉了。
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要是因为我的原因,害全组十多个人吃不饱,甚至没饭吃,我会内疚的。
“来,背包给我!”组长大人二话不说,扯下我的包,背在自己身上。
“万玉莲、肖红,陆依萍大姨妈来了,不舒服。你们两个陪她跑。”
“是!”
我正想拒绝。两个女生跑过来,一左一右夹着我,一起往前跑。
“谢谢!”有她们的陪伴,我跑起来觉得轻松了许多。
慢慢地,二千米跑过了,二千五百米跑过了,三千米也被我甩在了身后。虽然越跑,我就越感觉到痛。
“陆依萍,你行不行啊?要不,我背你吧!”万玉莲边跑边帮我擦去额头大颗大颗冒出的冷汗。看来,她对我能否坚持跑完全程,持不乐观的态度。因为,对于我经痛时的惨状,同组同寝室的她可是清楚得很。
“不要!”我摇头。背着我跑,除非我不想在这学校呆下去了。我可不想让大家认为我是什么娇弱的千金大小姐。我相信,只要坚持下去,自己一定能行的。
还有二千米,一定要坚持啊!
咬着牙,捂住小腹,我口干舌燥、喉咙冒烟、坚持着一步一步地往前跑。
“咚!”不知被什么东西拌到,我摔在了地上。只感觉一阵头晕眼花。
“陆依萍!”在同学们的轻呼中,我茫然地被扶坐了起来。现在,我不仅是肚子痛,感觉手、脚都火辣辣地,头就更晕了。
真是祸不单行啊!我在心里自嘲地苦笑。
“黄玉梅,陆依萍的状态很不好。要不然,让她放弃吧!”不知道是谁,跟组长提了一个臭得不能再臭的主意。
“不、不行!”没等组长说话,我挣扎着在同学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我可以的。”我摇摇晃晃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