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姐,谢谢你收留我。要不然,今晚我就得露宿街头了。”我象软骨头似的躺在秀秀姐宿舍的小床上,真舒服啊。
嘿嘿,总算有个栖身之所,不用流浪街头了。
想想自己刚才在林致远和刘苏儿面前的一言一行,我直想用头撞墙。真是的,这么多天我都忍了,怎么在这最后关头破功?这下好了,狠话放出来了,我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林致远的病房里再呆下去了。这不,连早早就收拾好了的行李也忘了带,就这么挥挥衣袖、两袖清风地跑出来了。
万幸的是,我没跑多远,一出住院部的大门,被冷嗖嗖的北风一吹,我那发热的大脑立即清醒过来。这才发现糟糕了,自己现在可是身无分文,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这么没脑子地跑出来了。
我真是脑残啊,这么不冷静。要发飚、要耍帅、要气人,不会明天一大早出门前来啊?到时候拍拍屁股、包袱款款回上海就是了,什么烦恼和后遗症都没有。这下好了,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落得个无处容身。
怎么办呢?是顶着小蛮女主仆三人的不屑目光,回过头去拿行李?还是有骨气地就这么流落街头?不用说,大家也该知道我的选择了。好在,就在我鼓足勇气,准备厚着脸皮回去拿自己的行李时,碰上了下班的秀秀姐。
于是,秀秀姐很不幸地被我死皮赖脸地给粘上了。
“没事!就当我日行一善吧!”秀秀姐的话让我无语,什么时候,我陆依萍成了一个小可怜了。
哼,都是林致远惹的祸。要不是他,我现在还在学校里热火朝天地学习,在大上海高高兴兴地筹集着资金呢!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境地?想到这些,我就牙痒痒。
一根纤纤玉指轻点了一下我的头,打断了我的咬牙切齿。秀秀姐挪过一张椅子,顺势坐到我面前。
“不想谈谈吗?”
“谈谈?”我将埋在茶杯里的头抬起。
“嗯!”秀秀姐认真地看着我。
耸耸肩,我奇怪:“谈些什么?”
“先说说看,你为什么会这样跑出来?我记得,你是明天上午的火车。”
“哦,跟他们闹了点矛盾,在那屋子里呆不下去,就跑出来了。”我轻描淡写,把在病房里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依萍,你太冲动了。”秀秀姐递给我一杯热茶,看着毫无形象地瘫在自己床上的我,无奈地摇摇头。
“是啊,冲动是魔鬼。”一咕碌爬起来,我接过茶杯,哇,好暖和呀。对着秀秀姐,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今天晚上,就要委屈秀秀姐你,和我挤一晚了。”我笑嘻嘻地。“待会儿我打个电话给阿成,让他把我的行李给送过来,明天一早,我就可以回家了。”
阿成是林致远的勤务兵,这十几天来,在照顾林致远的过程中,我们两个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
等林致远和小蛮女去参加那劳什子的舞会后,就叫阿成帮我送行李过来,其实,其它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张火车票。
这年代的火车票难买的很,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有了它,我才能回家不是?总不成真的走回上海去吧?那不去掉我半条小命。
“那林致远呢?你不管他了?就这么一走了之。”秀秀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话里有话。
林致远!我的心一跳,反射性地想躲避。
“秀秀姐,我饿了。”摸着肚子,我作可怜状,想趁此蒙混过关。
“喏,给你。”秀秀姐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点心,她这是摆明了车马告诉我——别想逃。
叹了口气,我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秀秀姐不让我回避。
“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无力地辩解着。
“什么叫做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秀秀姐反问。
“就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头痛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索性一摊手,跟她绕起舌来。
“我只是他的特别护士而已。”我无力地解释。这个解释,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难道南京没护士了,陆总没护士了?”秀秀姐鄙视我。
“特别护士,需要大老远地从上海找一个一点临床经验都没有的护理系学生来当吗?”秀秀姐不以为然。“实话实说吧,现在的你,连你口中的‘菜鸟’都算不上。”
天哪,竟然被人嫌弃成这样,郁闷啊。
“呃!”偏偏我无话可说。
“你呀,别硬颈了。”秀秀姐拍拍我的手,“依萍,古人说过一句话‘白发如新,倾盖如故’,我想,说的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相处吧!对你,我是一见如故,虽然,我们只是短短地相处了十多天,可是,这些天的相处,我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你在这些天里受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