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秘书去而复返，眸中闪着诧色。
“尚总，羽小姐托我转达，她有事，先回去了。”
眼睛里盛满的不解在看到尚奕辰蹙起的眉尖后豁然开朗，怪不得羽小姐在门口踌躇，见自己过来仿佛见到救星，这是……吵架了？
她垂眉深思，认知中，尚总涵养极好。几次接触下来，羽小姐情绪稳定。
这个节骨眼上两人吵架……
难不成是羽小姐认为尚总太过咄咄逼人，误会尚总人品又差？
那可太冤枉尚总了，就凭郝董的所作所为，不把他送进去真是恶气难出。
“嗡嗡嗡。”
桌面上反扣的手机骤然响起震动，两双视线霎时落在一处。
尚奕辰抬手的动作掺了些匆忙，屏幕亮起，随之，眸中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划过。
是顾云飞。
唇边自嘲始终未曾真正退却，他松了手机，起身，长腿迈向办公桌，仿佛并不受其扰。
尚奕辰：“知道了。”
打开电脑，满眼扎进工作，至于正楷字体有几行入眼，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关门声响，握着鼠标的右手陡然松开，滑落桌沿，顿了一会，办公椅旋转180度。
落地窗视野开阔，视线下移，羽澜单手握着手机，身影单薄，明明距离遥远，他好像隔着窗子，看到了那张脸上的冷淡神情。
一如初见。
怕是在她心里，已经给两人的关系挂上了三观不合的印记。
只是她向来寡言，不肯情绪外露，才未明说想要终止关系。
不然，怎么连离开，都不肯亲口和他说一声。
偌大办公室，一声轻叹似有若无。
商战中，他运筹帷幄，即便对付郝董如此艰难，却没一步让他产生无力之感。
此刻，在心上之人面前，却手无足措的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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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初冬的阵风干冷，唐棠从计程车下来，紧裹了裹外套，夸张地比划三根手指：“拜托，今天只有3度，我真没那么喜欢顾云飞。”
羽澜抬眼打量她，向来出门全妆的她，只随便涂了口红，唇角处甚至堆着未晕开的痕迹。长款大衣紧紧裹在身上，她人还冻得直跺脚。
从上到下，没有一处不在表明她出门的匆忙。
羽澜打量一眼，没有戳穿这句显而易见的谎言，默默打开副驾驶室车门。
唐棠想都没想，利索的钻了进去。
羽澜绕过车头，回到驾驶室，只启动车子，开了暖风，她静静注视停车场前空地，缓声说了办公室内两人谈话。
她虽不认同顾云飞做法，但唐棠才是当事人，会有什么反应，她无从猜测。
便一直不肯偏头去看唐棠，以免让她觉得难堪。
半晌，却只听到一声笑。
羽澜诧异偏头。
是很难看的笑，眼眶里强忍着打转的泪花看得人心下发堵。
羽澜愣了一下，递了纸巾过去。
唐棠吸了吸鼻子，没接，努力堆了笑，不想差点将泪水挤出，她忙视线上斜，轻揩去未曾落下的晶莹，“真狗血啊。”
似是一忍再忍，终于有忍不住的时候，她身体前倾，以手遮面，挡住脸上崩溃情绪：“一张照片看五年，这人傻逼吗？因为跟家里赌气不去创业，是不是有病？”
羽澜未答，脸色神情略有松动。
直到上车前，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尚奕辰出口时，她丝毫做不到和顾云飞共情，也理解不了什么样的爱情需要牺牲自己的前途。
直到这会看见唐棠从指缝里流出的泪珠，串了线的珠子似得，总也止不住，好像心里筑起的那座高楼大厦也在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