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檀见状,心里也跟着有了想法。随即点头道,“王妃等着。我去寻大夫,先喊绿袖来服侍您。”
红檀走后,姜芷不禁想起来杜桑说的话,此方用时不易有孕,可停了以后,会比普通女子更容易有孕。那么三郎也知晓吗?
望安村里他夜夜痴缠,就不怕她有孕吗?
红檀脚程很快,不多久就带了一位大夫来。
姜芷隔了纱帐,又垫了娟帕。伸手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来。
那位大夫路上收了红檀的银子,知道像王府这种地方,都养的有自己的医官。如今放弃了自己府上的大夫来找自己,定是别有隐情。那大夫只收了银钱,便对红檀抱拳道,
“姑娘放心,鄙人只管看病诊脉。不管闲事。”
此刻切脉于指,那大夫不多久便拿了主意。他没有问帐中何人,只规规矩矩对着红檀行礼道,
“姑娘。病人脉象很有兰梦之征,只是时日还短,并不能笃定,但若是有月信未来,或者呕吐症状,那么鄙人应该有九成把握敢说此脉乃是喜脉。”
一帐之隔的姜芷瞬间落了眼泪下来,泪水打湿了软枕,青色绣花缠枝的颜色,立刻便显得深重了起来。
昔燕姞梦天使与己兰,后得子生穆公。姜芷一直想有自己的孩子,这两年人后的失落和担忧,她不曾和任何人提过。此刻大夫三言两语,仿佛瞬时揭开了遮掩整个天幕的乌云。
姜芷没有听清外面红檀又和那大夫说了什么,她只缓缓伸出手,轻轻覆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她有了自己的骨肉。是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这一刻她觉得安慰,她在这一个瞬间,忽然觉得她什么都不怕了。
哪怕是和她的夫郎有了芥蒂和猜疑,那也不能阻碍,她的腹中,会有一个她自己的孩子。就算她再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但她还会有这样一个亲人。
这是多么的令人感动和惊喜。
而帐外的红檀,一时之间张大了嘴巴,她甚至不知道要给大夫多少诊金,只摸了自己身上的荷包,一股脑的都塞给了那大夫,道,
“安胎药,大夫,快给我们写安胎药。”
梁王妃有孕,那不是梁王府的家事,那是有可能会影响到江山社稷的皇家大事。
红檀觉得高兴,又觉得惊惶。伺候王妃安胎,那可是一点马虎不得的大事。
而一旁的绿袖,则是非常焦急的拉着大夫的衣袖询问,
“可若是着了凉,喝了祛寒除邪的汤药可有影响?”
那大夫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笃定道,“虽然珠胎已结,但是时日还早。日后饮食起居加倍小心,应当无碍。”
绿袖拍了拍心口,缓缓松了一口气,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差点犯了要命的大错。”
那大夫随即转头,低头写方。绿袖红檀两个人,高兴的只各自合了手,默默感谢各路神仙菩萨。
等到大夫留了方子离去,绿袖前去煎药。红檀才擦了擦眼角,撩开了姜芷的床帐。
红檀尽量平静地询问,“王妃,刚才可听到大夫说什么了?”
姜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这一瞬间,她便看到了红檀崩落的眼泪。
姜芷慢慢地坐起身,伸手抱了抱止不住眼泪的红檀,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口中道,
“好丫头,好丫头,不哭了,不哭了。”
主仆二人都忍不住流泪,可这眼泪却充满着愉悦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