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英是傅云疏的贴身侍卫,自从傅云疏十九岁入京考科举中状元起,他就陪在傅云疏身边。
到如今已有五年。
不过他虽然是贴身侍卫,却不总是守在傅云疏身边,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府里的人也不知道卫英不在府里的时候会去哪儿。
不过有传言说卫英曾是江湖中人,因为有人看到卫英身上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华山派三个字,这说明卫英应该是华山派的弟子,他的武功也是在华山派学的。
自从那个传言传开之后,府里人就再也没见过卫英的牌子了。
今日,卫英又不走寻常路,从高墙跳进府里,转头进了傅云疏的书房。
傅云疏连头也没抬:“叶峤上吊了吗?”
语气稀松平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问卫英吃没吃饭。
卫英的回答也很简短:“没有。”
“那她买麻绳、毒药了吗?”
“也没有。”
傅云疏笑了一下:“倒是有意思。”
卫英不解:“大人,那明月姑娘人还不错,为何不继续留着她?”
“因为她想要的已经超出我能给的范围了。”傅云疏道:“付不起账就只能放弃,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卫英没有说话。傅云疏问他:“你觉得叶峤如何?”
卫英道:“像冰。”
明明只是个小丫鬟,偏偏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仿佛这世间没什么事能令她在意,这样的人倒是适合做杀手,因为杀手不需要心。
傅云疏十分赞同:“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只求谋生,做事有分寸不越矩,比明月更合适。”
卫英不置可否。
傅云疏想起了什么,又问他:“车马可备齐了?”
卫英点头:“去扬州的车队已经准备好,明日就可以出发了。”
“好。”
卫英报告完就出门去了,傅云疏看向桌面上的地图,手指在标记着扬州的位置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
叶峤觉得傅云疏有古怪,自己每次被他要求做事的时候,都会在府里传出谣言,偏偏还是那种她反驳了也没有任何效果的谣言。
她决定去找傅云疏问个清楚。
然而傅云疏的反应却可以称得上冷淡:“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找到他时,他正欣赏自己书房里的书画瓷器。傅云疏书房里宝贝不少,即使是叶峤,也能看出里面的东西有多值钱。
傅云疏说的头头是道:“你身为府里的下人,擦地也在你的工作范围内。那碗粥是我见你父母双亡,所以才送给你的。我如何能控制别人想什么?”
叶峤哑口无言,他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
“没有就好,明日去扬州,你就不用担心府里的谣言了。”
可是傅云疏身边只有她一个女子,难道不更令人起疑吗?叶峤想再回去的时候,傅云疏已经紧闭房门,拒不见客了。
在叶峤来到傅府的第六天,傅家准备好的车队终于出发了。
叶峤被安排在宽敞的马车里,马车里只坐了她一个人。她端坐在车里一角,背后是摸起来手感细腻的软垫。
微风吹起马车帘子一角,叶峤抬眼望去,傅云疏正骑着高头大马,十分招摇地从自家府邸正门出发,直奔城门而去。
车队宛如一条长龙,占据了整个街道,街道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傅云疏不动如山,瞧着是一副俊朗书生相,对周围的议论声毫不在意。
仿佛他生来如此,不动不摇。
车队走到城门口时,迎面遇到了早已恭候多时的周公公,周公公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太监,他能亲自相送,如同陛下亲临,其地位可想而知。
更何况他手里还捧着圣旨。
见到圣旨,车队所有人全都跪了下去,叶峤也从马车上下来,跪在地上。
周公公道:“傅大人,这份圣旨陛下不许老奴宣读,只准老奴亲自送到大人手里,您收好,按旨意行事即可。”
“臣领旨,谢陛下。”
傅云疏接过圣旨,缓缓打开圣旨后,他看到了其上的内容,面露惊讶之色,随后又很快恢复了平静:“臣定会不负圣望,请陛下放心。”
周公公得了他的保证,满面笑意:“好好好,大人放心,大人的话老奴一定会转告给陛下的。”
虽说傅大人为人不着调,但是擅长揣摩圣意,这样的人才朝廷里可不多了。
周公公送完圣旨,便带着皇宫里的侍卫离开了。
傅云疏看着手里的圣旨,仿佛其有千斤重:“陛下倒真是信任我。”
他把圣旨交给卫英:“好好保存,不然丢了的话,咱们这次可就白去扬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