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紧接着叶峤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她居然会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而感到紧张,这简直不像她。
或许经历过被劫匪绑架,她和傅云疏也算同甘共苦过,所以她才会这样担忧傅云疏。
一定是这样。
“大人?”叶峤没听到傅云疏的回应,又唤了他两声,傅云疏一动不动趴在她肩头,眉头不自觉紧紧皱起,像是在梦里也疼极了。
叶峤的心沉了沉,脚步加快,直奔小镇而去。
夜色已经把整个镇子笼罩了起来,家家户户紧闭房门,大门紧锁,窗户里的灯也已经熄灭了。
叶峤一家一家敲门,却无人应声,她焦急不已,却只能继续前行。
从前她孤身一人,不知道受过多少伤,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因为无人挂念她,她亦无人可以挂念。
可是现在一个生命在自己眼前逐渐失去,叶峤逐渐感到一股无力感。
她很讨厌这种无力感。
叶峤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也在渐渐消失,她没有敲到任何人的门,只在大街上看到了一个昏昏欲睡的流浪汉。
“小姐,您行行好吧,赏点儿钱吧。”
流浪汉见到路上有人经过,连忙跪在叶峤面前,捧起破碗递给她,活脱脱的一个无赖乞丐。
叶峤身上一文钱也没有,自然无能为力,她想了想,摘下左耳挂着的一只耳坠放进流浪汉的碗里。
“大叔,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医馆?”
流浪汉看见银耳坠,连声道谢,瞧见叶峤问医馆,他抬起头看到了叶峤身后背着的傅云疏。流浪汉诶呦了一声:“小姐,你这情郎看起来都要死了,你还救他干什么?老夫我以前也会一些人医术,这人背后被炸伤,失血过多,迟早要死的。”
叶峤没说话,她何尝不知道傅云疏的情况有多危险,可是既然人还活着,她就绝不会放弃希望。
她沉默片刻,才道:“多谢大叔好意。”
说罢,她仍带着傅云疏向前走去。
流浪汉瞧叶峤艰难的背影,叹了一声:“这又是何苦?”
叶峤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住她:“姑娘,等等。”
流浪汉拄着拐杖追上了叶峤,叶峤扭过头看他:“大叔,我身上真的没有钱了。”
“老夫我是那种巨贪之人吗?”流浪汉吹胡子瞪眼,叶峤哦了一声,低声道:“那我就先走了。”
“站住。”流浪汉话没说完,赶紧拦住她:“你不是要找医馆吗?我知道哪里有医馆。”
叶峤一喜,追问道:“在哪里?”
流浪汉一指前面:“就在城中心里有一座二层小楼,名曰柔记医馆。老板娘就是附近最有名的大夫。”
“但是她喜怒无常,救人诊治全凭自己喜好,你要做好准备。”
叶峤听见有城中有大夫,已然十分欣喜,就算那大夫要天上的明月,她也绝不含糊。
她立刻拜谢流浪汉,转头去寻找医馆老板,就连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不知走了多久,叶峤终于来到了城中心,看到了那医馆,果然是城中心最显眼的位置,也是城中心最显眼的一栋楼。
楼上挂着两排红灯笼,雕梁画栋,美不胜收,瞧着不像是一家济世救人的医馆,反倒像是一座热闹非凡的酒楼。
柔记医馆四个字高高挂在门上,总算看起来庄重些。可是叶峤没法理会医馆装修如何,她脸上已经出了汗,只希望能够快点叫人出来:“有人吗?有大夫在吗?”
她用力敲着大门,直到她的手已经发红,门还是紧闭着。
叶峤有些绝望,莫非是天要傅云疏死?
就在此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柔媚的女声:“谁啊,大半夜拆人家的家,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叶峤转头,看到一个美艳女人站在她身后,她穿着一身轻薄的粉色纱料外衫,露出的肌肤极其洁□□嫩,头发盘起来,俨然一副娇艳女郎的模样。
叶峤捕捉到了她话语里的信息,立刻追问道:“姑娘,您是医馆里的人吗?”
美艳女人朝她一笑:“你该问这间医馆是我的吗?”
瞧见叶峤惊讶的眼神,美艳女人走到门边,从门缝中拿出一根铁丝,随后轻轻一推,大门就这样被她打开了。
叶峤才想起来,自己太过着急,竟然连探门开锁这种事都不记得了。
美艳女子踏进房间,扭头瞧她,一副毫不惊讶的样子:“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哦,谢谢姑娘。”
见叶峤慌忙带着人进门,女子展颜一笑,捂着嘴笑了起来:“叫我柔娘就好,我都嫁人了,可称不上姑娘。”
叶峤一愣,才发现柔娘已经把头发盘了起来,果然已经嫁做了他人妇。
她有些尴尬地朝柔娘笑了笑,随即赶紧把傅云疏带到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