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老实点。”
叶峤被衙役推进大牢,踉跄了一下才堪堪站住脚,她稳住身形,回头时,发现牢门已经咣当一声上了锁,沉重的铁链比她的手腕还要粗。
叶峤没有看掉漆的锁头,毕竟她是杀手,不是小偷,她对开锁一窍不通。她环顾四周,只能看到阴暗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灰尘,地上干草散乱地铺了一地。
叶峤寻了个角落坐下,她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嫁祸她?而且,周辞镜为什么要说谎?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罪魁祸首已经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周辞镜同样被衙役押着进了大牢,并且安排在了叶峤牢房旁边。
周辞镜见到叶峤,脸色瞬间一变,两弯秀眉拧在一起,他想假装没有见到叶峤,可是慌乱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
叶峤静静地看着周辞镜进了牢房,周辞镜本就样貌秀美,眼中柔情似水,身形纤细,此刻进了牢房,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瞧着十分可怜。
如果周辞镜没有嫁祸她的话,叶峤也会这样想。不过现在不是了,叶峤慢慢走到墙角,一步一步故意加重脚步,周辞镜听到隔壁声响,顿时吓了一跳。
“你,你要干什么?”
隔着墙听到周辞镜颤抖的声音,叶峤皱起了眉头,虽然她只见过周辞镜两面,但是对方性格柔弱胆小,怎么会嫁祸她杀人呢?
叶峤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冷声问他:“周辞镜,你为什么要诬陷我杀了冰儿?”
周辞镜颤抖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我,我哪有诬陷你?你杀了人,难道还不敢承认吗?”
他一口咬定是叶峤杀了冰儿,叶峤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转而问道:“你说我杀了冰儿,是你亲眼所见?”
“……是,就是我亲眼所见!”
叶峤这下终于确定了,周辞镜确实是有意嫁祸她的,她再如何问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想到这里,她直接走回去重新坐下。
她不再说话,周辞镜突然喊了起来:“来人呐,有没有人?”
“喊什么?进了大牢就给我老实点儿!”狱卒面色阴沉,十分不耐烦。他狠狠地瞪了周辞镜一眼,嘴里唾骂道:“不男不女的东西,真是碍眼。”
周辞镜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紧接着,牢房外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狱卒见了立刻行礼:“卫公子。”
原来是进来的人是卫英。
叶峤没动,周辞镜双手握住铁栅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卫公子,卫公子!”
卫英看了他一眼,随后把目光转向叶峤,叶峤道:“卫公子,这位周公子似乎有话跟你说。”
“我是奉大人之名来找姑娘的。”
“卫公子,我有事情要说!”
卫英话还没说完,周辞镜的声音又增强了几分,卫英见叶峤不理会自己,只得先问周辞镜:“有事?”
“卫公子,我又不是杀人凶手,我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把我和杀人犯关在一起?”
周辞镜虽然害怕,但是说话清晰,有理有据,令卫英无法反驳,不,他能反驳,因为他知道傅云疏怀疑周辞镜在做假证。
可是纵然如此,没有证据,周辞镜也确实不应该被关在大牢里。
卫英有些犯难。
叶峤自然也看出来卫英的为难,她缓缓道:“卫公子,周公子说的对,他又不是犯人,留他进来作甚?小心我一个不痛快,在大牢里先把他杀了。”
“叶姑娘……”叶峤一张嘴,把卫英吓了一大跳,他从未听过叶峤说这种话,不过他不知道叶峤的武功如何,因此还真的怀疑叶峤能够说到做到。
他想了想,才对周辞镜道:“周公子,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只是你身为本案的目击证人,必须留在府衙内,不得外出。”
周辞镜忙道:“我知道了,卫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卫英忽略了周辞镜的后半句,吩咐狱卒让周辞镜出来,趁此机会,他靠近叶峤,隔着铁栅栏低声道:“叶姑娘,大人让我转告你一声,他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他一定会尽快找到凶手,还你一个清白。还望叶姑娘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难料。”
叶峤听完了卫英的话,眼皮一抬,刚要说话,卫英已经迅速远离,好像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周公子,请吧。”他没有再看叶峤一眼,而是带着周辞镜走出了大牢。
叶峤目送二人的背影,耳边还回荡着卫英说过的话,她现在自身难保,确实只能依靠傅云疏了。
卫英匆匆走出大牢,正想着如何跟傅云疏禀报,身后的脚步声却戛然而止,卫英回头,见到周辞镜在不远处停下,抬头仰望着太阳的方向,阳光照在他脸上,像是给他的五官打上了一层光晕,看起来更加柔弱。
卫英心中烦躁,想催促他快些走,话到嘴边时,他却停下了。周辞镜反而立刻回过神,主动跟了上来:“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