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冰儿自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家人甚至在他们小时候还开玩笑说要给他们指娃娃亲。大人们没当真,可是玩笑话却在两个孩子心里生根发芽了,大人们见了虽然打趣,但是也没有反对。
就在两人感情一天比一天浓烈的时候,冰儿家里做生意失败,家境一落千丈,李家见状,完全不顾当初的情谊,带着李耕躲得远远的。
后来李耕家里也出了变故,李耕失意不已,跟着外面的小混混染上了赌瘾,与冰儿再相遇时,李耕已经欠下了几千两银子。
可是冰儿并没有嫌弃他,反而尽心尽力帮他还赌债,甚至还为她进了牡丹楼。
冯志远不解道:“冰儿姑娘对你这样好,你为什么要杀她呢?”
李耕哽咽道:“因为嫉妒,前些日子我又去赌博,被冰儿抓到,她一生气便说再也不要见我,我害怕了,我跟她道歉她也不理我。章大哥说冰儿傍上了京城来的大官,要和大官去京城生活了。我当时喝多了酒,脑子一热就去找她,结果——”
他虽然没说完,可是每个人都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李耕现在闭上眼睛,还能想起那日冰儿见他上门时的惊喜,想来那天她肯定已经准备好接受他的道歉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场谋杀。
自从他害死冰儿后一直神魂不舍,这几日晚上他一直能看到冰儿的魂魄,他以为是幻觉,原来竟然是冰儿的冤魂,他真的对不起她。
“我本来不想杀她的……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我知道她进牡丹楼都是为了帮我还赌债。”
李耕留下了悔恨的泪水,叶峤冷漠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她为冰儿感到不值,她恨不得现在就手刃了这个杀人犯。
“章大哥?你也是因为章大哥才杀了冰儿的?”一直没说话的周辞镜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柔弱,其中还带着惊讶。
李耕抬起头,看向周辞镜:“你也认识章大哥?”
傅云疏察觉到其中关键,问道:“你们口中的章大哥是何人?”
周辞镜面色变了又变,挣扎几番后,他把头磕在地上:“大人,这一切全是那位章大哥授意,小人根本没有看到叶姑娘杀了冰儿。只是章大哥对小人有大恩,小人没办法为了报恩才构陷了叶姑娘,求大人明察。”
一番话出口,局势彻底反转,冯志远拿着惊堂木已经听呆了,他已经不知道堂下的人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了。
“这……”
“冯大人,此案颇多蹊跷,是不是该容后再议?”傅云疏缓缓道。
冯志远噢了一声,这才找回自己的脑子:“此案蹊跷太多,本官宣布今日退堂,择日升堂再审。”
“退堂——”
待百姓们离开,傅云疏才来到了他们面前,他朝叶峤伸出手,叶峤看着从黑金色袖口伸出来的那只细长白皙的手掌,顿了一下,随后自己慢慢站了起来。
她可不想再任人误会了。
傅云疏的脸皮不是一般厚,被拂了面子他毫不在意,非常随性地把手背到身后,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周辞镜和李耕,虽然一语不发,可是无人敢忽视他。
“你们口中的章大哥究竟是何人?”
“回大人,他叫章镇,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他为人直爽,交友广泛,认识很多人。”
叶峤站在傅云疏身边,对这个章镇十分好奇,按照他们所说,这个章镇先教唆李耕杀害冰儿,又用恩情为要挟让周辞镜做假证,此人究竟意欲何为?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目的。
傅云疏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眼皮一抬,继续问道:“他现在在何处?”
李耕摇摇头:“我不知道。”
周辞镜道:“小人知道。大人,小人想求大人一件事。”
傅云疏嗯了一声:“嗯?你还有条件?”
周辞镜瑟缩了一下,羞怯一笑,眼珠滴溜溜的转:“小人求大人能赦免小人无罪,大人若是答应,小人愿意立刻带路。”
“若我不答应呢?”
“大人是大人,大人不答应,小人也不能拒绝。”
傅云疏神色不变,叫人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何反应,喜怒哀乐不在脸上展现,纵然显露,也并非他心中所想,这样的人心如海底针,还是远离为好,叶峤在心里默默想着。
“好啊,本大人同意了。”傅云疏见周辞镜眼前一亮,才道:“不过你冤枉的是叶姑娘,我同意没有用,她不追究才好。”
叶峤眼皮一跳,抬起头看向傅云疏,傅云疏也在看她,眉眼弯了一下,看起来像是在笑。
叶峤觉得浑身不自在,只得迫使自己转移注意力:“你只要带我们找到章镇,我便不追究了。”
周辞镜似乎怕她反悔,立刻拜谢道:“多谢叶姑娘,多谢大人。”
矮山山路十八弯,纵然叶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