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静止了。
叶峤看着傅云疏,耳边却回想起昨夜自己听到的话,她现在心中百般疑惑,傅云疏这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在暗示她,扬州的四皇子确实是假的,真品就在她面前?可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说?
亦或许那只是傅云疏身为副相,对突然自动冒出的四皇子有了怀疑之心?
“大人觉得四皇子还会有假?”她这样回答。
傅云疏仰头瞧她,神情古井无波,顿了片刻他笑了:“总要细心些才行,否则岂不是对不起陛下。”
他跟着走上楼梯:“天还没亮,回去休息吧。”
在叶峤的注视下,傅云疏悠哉游哉地走上了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叶峤看着大门关上,扭头看向天空,天色仍是一片暗沉,阳光还是没有出来,她回过神,带着行李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既然傅云疏叫她留下,那她便要看看真正的四皇子究竟长什么模样。
鸡鸣三声,太阳也从东方升起,新的一天才算开始,傅云疏从客房里出来的时候,发现叶峤已经坐在桌子上吃起了早饭。叶峤看见傅云疏,拿着勺子的手向他招手:“大人早啊。”
“早。”两人十分默契,谁也没提到一个多时辰前发生的事。店小二给傅云疏上了一碗粥,傅云疏舀了一勺,将粥送入口中,软糯温暖,十分可口:“粥不错。”
“大人再常常糕点,味道也不错。”傅云疏眼见叶峤把装着糕点的盘子往自己这边推了推,他不由得看了看叶峤,表情带着奇怪。
叶峤问道:“大人怎么不吃?”
鸿门宴,吃不下。傅云疏被叶峤搞得不得其解,他想了想问叶峤:“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从前卫英犯了错事,就喜欢先对他献殷勤,然后再跟他说犯了什么错,虽然自从卫英见识到他的本性以后,已经很久没这么干了,不过傅云疏还是本能地这么觉得。
“没有。”叶峤狐疑地看了傅云疏一眼,见傅云疏十分戒备地盯着自己,她突然沉默片刻,改了口:“大人,你对我了解许多,我对你还不是很了解呢。”
“我对你了解许多?”傅云疏哈了一声,叶峤这话真是有意思,若他真的了解叶峤,就不会现在才知道她是三皇子派出来的杀手了。不过他现在确实了解她了:“也算是吧,你想了解本大人?”
叶峤懒得理会傅云疏的弦外之音,点点头,她只是想知道傅云疏是不是四皇子,亦或者说,她希望傅云疏绝不会是四皇子。
“我想知道大人祖籍何地?父母现在在何处?”
傅云疏没有犹豫,直接开口:“祖籍扬州东灵县,父母双亡,我是个孤儿。”
传言四皇子当年被认为早夭,傅云疏祖籍又是扬州,竟真的和四皇子有很大的相似处,可是仅凭这两点,却也说明不了什么。
叶峤正想着,又听傅云疏开口,仿佛自报家门:“我记事起被邻家婶子收养,后来学会读书识字,入京考科举,被陛下看中,一路做到了副相,而且我现在尚未娶妻,你还想知道什么?”
“......”傅云疏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叶峤摇摇头,怕傅云疏起疑,因此没再多问。傅云疏反问叶峤:“我已经如此坦诚,你是不是也得对我说一句实话?”
他看向叶峤的时候,一双眼睛极为锐利,像是一柄利剑,直接破开叶峤的大脑,她惊了一下,心中顿时掀起一阵波浪,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什么实话?”若是傅云疏知晓了她此行的目的,她该如何应对,就在叶峤心思不定的时候,傅云疏将瓷勺放下,低声问她:“叶峤,你可与人许过终身?”
“没有。”叶峤果断回答,回神时,她才想起来不对劲:“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傅云疏声音不大,却让叶峤听的清清楚楚,似乎这话就是专门说给叶峤听的,说完这话后,他起身离开,没给叶峤留下任何发作的机会,叶峤看着傅云疏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她觉得傅云疏病的实在不轻。
然后,她也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卫英早已整顿好了车队,只等傅云疏准备完毕,他们便可继续出发,再走一天,就能到扬州城了。
叶峤也越来越紧张了。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她连杀人时心都是冷静的,为什么会在产生一种慌乱的感觉,似乎在冥冥之中一个声音告诉她,她一开始就不该踏进来。
可是现在,她早已没有回头路了。
临近傍晚,在落日的余晖下,车队终于抵达到了目的地,在下车之前,叶峤掀开帘子好奇地向外看,扬州城门口知府已经到了,没有像徐州知府冯志远一样大张旗鼓,而是静静等候,颇有种等候亲人回家的亲近感。
傅云疏从马车上走下来,扬州知府孟真立刻迎了上来,见到孟真,傅云疏的表情也多了几分轻松:“孟大人,许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