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还算奢华的内室里头,谢衍行正穿衣洗漱。
明月正照惯常时间入卧房内室,入屏风见谢衍行正更衣,正要弯腰行礼,将姜如雪叫醒,下一刻男人纤细长指就抵于唇前。
“之前不是说过让夫人睡到自然醒吗?”他低声道。
定远伯府后院大权在谢夫人手中,姜如雪无需这样为难自己。
明月想起往日来姜如雪的交代,识趣地闭上嘴巴就退了出去。
怕吵到姜如雪,谢衍行更衣动作更是快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墨云院中书房。
男人正坐于案桌上,吩咐道:“三日一报,事无具细,能否明白?”
“是,公子。”银生应道。
谢衍行的凤眸中噙着他离去后对姜如雪的担忧,沉吟半刻,又道:“一切都以夫人的安全为先。”
银生随即复应,“是,请公子放心。”
外头有金生声音传入书房,“公子,出府的时辰到了。”
谢衍行放下手中试用的新款毫笔,打开门往外走去。
夜色沉冥下,明月拿着一大叠记事薄往圆桌上放,亮堂的烛光下,姜如雪从中翻找出薄前写“段家段国公府”七字。
一本薄本放入手中,纤长细手翻开,开头就是一段,“段国公府,七代为官,无论文武,皆是国之大才。”
姜如雪认真翻阅着记事薄,字字句句斟酌去读,开口道:“我记得上次回门时,母亲曾同我说过父亲有意想让夫君在段老公爷身边做事。”
“当时有一战,缺先锋之位,但如今已结,按理来说应当已选好,夫君怎么还被陛下安排到段老公爷身边将领的先锋之位?”姜如雪狐疑道。
明月稍加思索,想起今日去问万事通路过集事处恰好听闻的言语,
“奴婢听说好像是因段老公爷上次所招先锋官在战争结束后,段老公爷察觉先锋官在敌国攻打时有退缩的痕迹,段老公爷一气之下就将人赶回京了,”
“还扬言日后在战场上若还遇见此种即便没有临阵逃脱,心中却有逃之夭夭想法之人,他就亲手解决了他。”
姜如雪手合上薄本,声音清灵,
“也是,段老公爷是何许人?这样丰功伟绩,靠得是他自己一刀一枪拼搏出来。”
“这样的人向来是勇猛彪悍的,又怎么能看得惯那前怕狼后怕虎之人。”
姜如雪想起重点,复又问:“今日去万事通先生处,可记得问这几日段老夫人的行程。”
明月回答:“有,万事通先生说段老太太这两个月都会在慈光寺中为段老公爷颂经求平安,两月之后方才见人。”
姜如雪略微思考一番,点着段国公府里头刚嫁入的一个媳妇,“那段二夫人可有问?”
她听闻段二夫人家族出身名门,和她同是侯府出生,更况夫君又是段老公爷膝下最有出息的孙子,此人也颇得段老太太欢心。”
明月似是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听说后日段二夫人明日正好要入侯府同大夫人闲聊 ,那夫人可要奴婢吩咐马夫两日后在府门前等?”
“是大哥那儿?”姜如雪狐疑问。
明月点头,“是的夫人。
“那就吩咐下去吧。”姜如雪拿起桌上温盏,轻抿一口。
正好,她也想父亲母亲和大哥他们了,后日回去一趟,要是能遇上,也好在段二夫人面前说上几句话。
如今她的境况可不同从前。
从前她未出阁,家中事有父亲和母亲去打理,她又是不喜出门这种性格,自然也少会自动出去见人,结识闺友。
可现在不同,她已然成为谢衍行的妻,她想要谢衍行在官场上行得更顺,免不了要结识一些同他一般任职武将中的家眷、夫人,好使他无后顾之忧。
京中贵家圈,妇人间大多也是因此结识。
她想要谢衍行更加好,就必须学着去做这些事情。
*
两日后午时,远忠侯府。
奢华大气的正厅之中,有婢女将午饭摆上,檀木圆桌下,府中主人齐齐待在此处。
饭菜上桌时,姜侯爷见到自家女儿回来眉眼徐展,笑颜逐开,“囡囡可是觉得在伯府待得闷了?”
姜侯爷是官场中人,又知近日谢衍行随段老公爷出征,定远伯府中和她和谢衡远关系尴尬,认为连带着的沈心柔和谢夫人都待她不对付。
姜侯爷随即又蹙起眉,“亲家可有为难过你?”
“没有,父亲也知我这性格,断然不会让人欺负。”
姜侯爷见姜如雪眼中带笑,有勃勃生机这才渐舒眉。
“要是他们欺负你,你就回来住,父亲定然会给你讨公道的。”
姜侯爷严肃正道,反而惹来姜夫人调笑。
“如雪回门那日夫君不是说要是如雪在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