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号有些艰难地爬起来，看到眼前的几人的时候眼底划过了一丝显而易见的茫然。
这好像还是闻羽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符合23号以往的死板，但是能和小五完美的结合起来。
“小五？”闻羽再次试探性开口，这次是用嘴巴说出来的，并不是之前的心声。
在场的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闻羽的身上，尤其是23号。
紧盯着23号的表情，闻羽的心慢慢凉了下来。
猜错了吗？小五不是23号缺失的一部分？
那小五现在去哪里了呢？
但是23号现在的表情明显就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闻羽按捺下心里的不安，看着23号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23号的语气也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茫然。
他只记得自己在被闻羽推开后，看着闻羽冲到游霁面前的画面，大脑忽然一阵疼痛。
这一次痛感在游霁将手触碰到纪鹏逸身上泛着金光的液体之后，变得比之前强烈了百倍。
随后便是眼前一黑，仅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将手里的盒子递给旁边的纪竹雨，但还没有看到她接过便失去了意识。
摔在地上的肢体后知后觉传来一阵阵钝痛，23号在准备撑起身体的时候意识到了不对。
随后便是闻羽口中说出的‘小五’二字。
起先，23号以为闻羽还是在脑海中与小五对话，就像他第一次给闻羽送能量的时候，突然听到的一人一系统的对话一样。
但是旁边的游霁和纪竹雨的表情又告诉了他：不是这样的。
闻羽确确实实把小五的称呼叫出了口，而且是对着自己的方向。
23号想不明白这一情况出现的原因，但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刚刚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以前的记忆。”
23号用的是以前这一字样。
闻羽和游霁对视一眼，他们两个是知道小五和23号之间的联系的，此时此刻面上都划过了一抹惊疑不定。
“大概一百年前，我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被来自纪鹏逸的势力控制住了，那个时候在我前面已经有了23个人，我是第24个来到这个世界的，但由于他们的编号是从0开始，我才变成了23。”
23号似乎已经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即使乍一看，他和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经过百年的时间，甚至连一条皱纹也没有增加。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这个可怕的世界被磋磨了多久。
存在0号这一点闻羽刚刚和游霁说过，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不惊讶于23号现在所说的事情。
“我们经过了近十年的斗争，在纪鹏逸没有防备的一天里，将0号送离了这里，同样在当晚被纪鹏逸发现。”
“我们剩下的人一直在期盼着0号能得到主系统的帮助，带我们离开这个可怕的小世界，但是等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被送进来的同胞。”
“但最可怕的其实不是漫长的等待，而是我们在0号离开的当晚，就已经失去了关于她所有的记忆。”
闻羽抿抿唇，在知道自己还有得救的希望的时候，可能还会升起斗争的心，但是当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抹去，连带着他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之后，所等待着他们的就只剩下漫长的绝望。
“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让你服从于纪鹏逸的束缚你们当中的一个人设立的，那个人就是0号吗？”闻羽开口询问。
23号点点头，“时间过了太久太久了，久到我已经记不清我们当中人的脸，所以下意识以为是其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去的朋友。”
不只是闻羽发现了，就连纪竹雨也向闻羽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可能只有23号自己没有发现她身上出现了多么大的变化。
平时冷静刻板到近乎死板的人，与其从来没有过一丝波澜，脸上更是从来不会出现别的表情的人，在讲话的时候忽然变得感情充沛，就连眼角都不自觉泛起了一丝泪花。
三人的视线落在了23号讲到死去的同伴时眼角滚落的泪珠上。
可能是他们三个人的视线太具有侵略性，也可能是23号后知后觉也意识到了不对。
脸上一滴冰冷的水珠滑过。
23号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
看着指尖的一株晶莹，他的表情好像一瞬间懵了，眼底浓浓的都是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
问出的话语也带上了强烈的迟疑。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闻羽沉默了片刻，上前拍了拍23号的肩膀，开口道：“我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接下来是吸取能量，让……前辈们能够彻底逃离这个噩梦。”
闻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