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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景愿(2 / 3)

,哪里会管这些闲事。便是有人私逃出来报官,官府中有人一早便收到好处也只闭眼放过。

容月楼的其他女子听罢,此刻相互执手,声泪俱下,回想多年的苦不堪言,如今终于有人能听她们辩解,为她们申冤,助她们脱离苦海。

人群中应和叫好声此起彼伏,赵氏见刑凳架起,一翻眼吓昏了过去。

先发落了赵氏,接着便就何济延一案升堂。

还没等裴谙棠发话,刘隐月便先把罪责揽下“何济延是我杀的,他残害我夫,我为替我夫报仇,所以便毒杀了那个畜生,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

她神色坚毅,说完后短短望了一眼谭颂。

谭颂的眼眶泛起模糊,忆起在容月楼时,每当被责骂打罚时,都是刘隐月为她买药擦药。明明自己也不好过,却还是温言中难掩苦涩去安慰她。

庄廷生见状,偏过头去强忍哭声。再见故人之妻,她曲折半生只想为夫讨个公道,哪怕是浮萍之躯。而自己身为男子却畏惧权贵,这么多年竟不敢发声一个字。

百年后,他亦无颜再见泉下故人。

“阿月……”刘修远喉中哽咽,再往下便说不出一个字来。

隔着一道庭廊,裴谙棠望向雨中撑伞而立的凌玉枝,他坐堂上,她立雨中。

但此时,他们的神色中分明是同一种情愫,眼中皆染上无声的动容,几经炽热流转后便只剩哀戚。

此刻,来自现代凌玉枝与生于这个时代的裴谙棠,眼中的愿望是一样的:

世间万事唯有对错难以界限判定,善恶若终有报,那就只愿世道清明,要让有冤之人有处可申,遇不平之人有公道可讨。

良久,裴谙棠道:“何济延遇害前几日都未曾出过府,你不曾到过何府,又是怎么下毒杀他的?”

谭颂回避过刘隐月的眼神,站出道:“是我,那夜用药迷昏阿五的是我,趁他昏迷,我便假扮成他给何济延送茶。毒便是我一早沾在杯口的,当时夜色甚浓,他未曾察觉。”

“杯口沾的毒是从何处得来?”裴谙棠问。

谭颂一怔,正了正神色,“从一处商贩处购得,我也不知是何药。”

“药包在何处?”

“不在了,用完便被我扔了。”

刘隐月打断她,挤出一句话:“药……是我给她的。”

话一出,谭颂转身看向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如此。看着他们兄妹如今终得团聚,这难得的重逢不该只是转瞬即逝。

可刘隐月语气又加重了几分:“毒杀何济延的药与迷昏阿五的药,都是我给她的,我认得一些药材,便寻了几味食之相克带毒的药材制成药物。”

刘隐月从谭颂的眼神里窥得她所想,可她也绝不能看着谭颂把罪名皆揽。

与其这般,不如道出全部实情。

“你为何要杀何济延?”裴谙棠没问刘隐月,却问了一句谭颂。

刘隐月是为夫报仇,那谭颂的动机呢?

谭颂双目骤然失神,眼帘低垂,泛白的指节紧扣成拳。五载悠长,她的至亲,每每寒夜入梦,可当她醒来时,梦中的身影瞬然消散,只剩周遭无尽的黑暗。

“月娘有哥哥,而我,也有一个待我最好的姐姐……”谭颂声音暗哑。

在场之人心中皆被无端扯了一下,唯有刘隐月知道,五年前,有两个家庭支离破碎,而谭颂从来都是与自己一样行地艰难。

谭颂思及五年前,只觉又置身如当年一般焦灼的烈阳之下,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那年淮州五县田间颗粒无收,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山中流寇贼子闻风作乱,下山大肆抢夺百姓钱粮,一连几月,淮州五县枯骨野露,饿殍遍野。

先帝暮年暴虐,大兴土木,国库早已不充盈。又逢那年幼帝登基,太后褚家一党于朝堂处处掣肘,淮州的赈灾钱粮虽拨下去,但经几经江南道后党背后的官员手中辗转,真正到了淮州的有多少,谁也说不清。

哭声充斥在几间矮房内,躺在草席上的妇人与男子面黄肌瘦,铁青的脸色昭示着人早已离去多时。

谭黎和谭颂扑在爹娘的尸首上痛哭。

狭窄的屋里挤满了人,来的一些邻里亲戚见状都偏头潸然泪下。

老里长垂首静默片刻,指着谭颂姐妹二人道:“淑娘一家可怜,如今只留下这两个姑娘,今日来的都是淑娘一家人,你们看看,谁家里可还能多出一口饭吃……”

言下之意是让她们姐妹跟着哪家亲戚过。

方才还痛哭流涕的几位妇人立即默不作声,老里长见无人相应,又正色轻咳一声。

这时一位瘦弱的男人站出来,摇头叹息:“方叔,如今谁家还有多的一口饭吃啊。官府日日说赈灾放粮,每每去排了长队,到我们时却连碗米汤都见不到。那些官老爷倒是油光满面,这钱粮,我看全都到他们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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