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他是个好人。可是,我要他来亲自与我说这些事。”
她吸吸鼻子,声音越来越小:“也或许……他是何等身份,说不定只是谈笑几句,想与我交个朋友。也罢,有他这样的朋友,我也算是沾了光了。”
凌玉枝隔着单薄的被子拍拍她的肩,“潇潇,你信我,他若对你有意,或许明日就会来找你说清。”
“真的吗?”
“真的,那日我们与周五娘对簿公堂时,谢临意也在场。他与裴大人一样,都是行端坐正的君子。他知道你心里对什么有芥蒂,若是他对你有意,他就绝不会骗你瞒你,反而会同你说清楚。”
两人说了好久的话,到最后困倦上涌,胡乱答的什么也记不清了,终于和衣睡去,夜静谧悠长。
月色溜走,朝阳相替,早上,城南食铺的金丝肉饼在街头巷尾卖的火热。
潇潇和若元在铺面上招呼客人,凌玉枝看着锅里油还够,准备再炸些肉饼。
热油下锅,起着油酥的面皮包着满满的葱花肉沫馅,盖上锅盖炸到一面金光再翻面,等到飘香四溢,肉饼两面金黄渗油,这才算是炸好了。
包的时候在最后一层面皮上用刀划出匀称条状,炸好时饼面的条纹根根蓬松分明,粘上芝麻,香味更甚。切开时,用葱姜水搅拌入味的肉馅爆汁,口感鲜香酥脆。
关铺子歇了一日后,生意好得不得了,甚至客人主动排起了长队。
“您拿好,找您十文钱。”
“公子,您要买几个?”江潇潇一边给上一位夫人找钱,一边问她身后站着的公子。
那人缄默片刻,江潇潇余光一瞥,只觉这人身形有些眼熟,定睛一看,原来是崔闻之。
她还因为昨日崔家母子那番话心里不痛快,见他似乎不像是来排队买朝食的,便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江姑娘,阿元,昨日之事是我母亲不对,我母亲心直口快,事后也觉得昨日那番话冒犯了诸位,尤其是阿枝。”他四下看了看,“阿枝不在吗?我想替我母亲,与你们道个歉。”
凌若元再也不似从前那般一口一个崔大哥地叫着,直直略过他,“我姐姐不在,我们忙得很,没工夫与你费口舌。”
“昨日之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崔闻之微微皱眉,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江潇潇冷冷打断。
她语气淡漠:“我只想说一句,我们与你虽说有些私交,可我们也没有白承你的情。既非亲非故,你们凭什么看不起人,又是哪来的资格对我们指指点点说出那番话?”
“我对阿枝……”
“闭嘴。”江潇潇看着身后熙攘的人流,压低声道,“你为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们并不想与你崔家扯上什么关系。你一口一个赔礼道歉,此事既是你那母亲挑起,且你也说她事后深知于礼不该那样说,那就叫你母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崔闻之一时愣住,如鲠在喉。
江潇潇看他这幅模样,又想到昨日听到他与他母亲讲话时那副低眉恭顺的样子,便立刻对他今日因何而来了然于心,哂笑一声:“你若想两边装老好人,我们可没工夫陪你,你还是回你自己家演去罢。”
“还请你让让。”凌若元也应和着,“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后面排的长队见前面耽搁了这么久,不免心底有些不满,人多口杂,便起了些骚动。
“我说这位公子,你到底买不买啊,别耽搁大伙的时间。”
“是啊,我还得赶时间去渡口点货呢。”
不知是因江潇潇的那番话,还是身后众人的催促,崔闻之一时急红了脸,急忙站到一旁让出条道。
他叹了口气,正低头准备走时,就见凌玉枝端着一筐刚炸好饼出来。
他心头一动,又调转脚步迎上去,“阿枝。”
凌玉枝嘴角的笑容半凝在脸上,并没有回应他,而是淡淡道:“今日客人太多了,崔公子若是买朝食,怕是要排队了。”
凌若元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道:“姐姐,他是来没事找事的。”
“阿枝,能否借一步说话。”崔闻之依旧看着她。
凌玉枝望着他,沉默了片刻,开口:“可以。”
有些话若是不说,日后怕还会有牵扯,她如今不想和崔家在有什么往来了,有什么话趁着今日说明白了也好。
“潇潇阿元,劳烦你们了。”
江潇潇点点头,她知道阿枝向来心里有数,“去罢,有我们。”
铺子左侧有一条长巷,巷口有一家茶水铺,此刻正好没什么人。
凌玉枝找了个空位坐下,便即刻开门见山:“有什么事你就说罢。”
崔闻之虽是读书人,身上又少有读书人峻节的风骨,加之方才急得面色微红,倒显现出一副窘迫软弱的面容:“对不起,昨日之事,是我家无礼在先。”
凌玉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