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能解释通,为什么这样大的案子京都中却一点风声都没有。寻常人的女儿没有像官吏这般大的权力,更不会引起什么过于的轰动,多数时候人命如草芥,轻轻悄悄地就没了。
就在两人谈话时侯,那婢女已经一五一十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她说的话都有人为她作证,不似作假,而那毒酒绝非是她所下必定另有其人。
她说完了话,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一个劲在地上打哆嗦。
先前要来拉她的侍卫又上前来,叫赵骅喝止住了:“你一个男子好歹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她既然没有罪名你又何苦如此拉扯她。”
这一句话倒是叫张意之的思绪完全乱了,她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婢女身上。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进来送酒的时候,那台上花盆可在?”笔直的手指向了空空如也的花架。
那婢女初见赵骅伸手,吓得一个激灵,可是等她看清楚那花架,瞳孔微微散大,面上不可置信:“女婢、女婢记得,那里明明有公子为新娘准备的梅花。那花罕见,有淡淡香气,女婢记得清楚。”
“怎么不见了呢?”
张意之站在门口,开始遍体生凉。
她突然提声音问道:“难道那花除了香气就没有别的特征?”
那婢女猛地回头,这才注意到原来那小角落里还站了一位大人。
不只是她,就连这屋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一直在地上双目无神的冯纪文都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婢女听了这话,细细思量,果真说道:“大人,那梅花还有不同之处。”
“有何不同?”赵骅收回放在张意之身上的目光,问。
“那梅花是用南方黏土栽培的,要是不慎踩到了就会在脚底下留下淡黄色发红的痕迹,且雨水难以冲刷。”那婢女眼神晦暗不明。
“或可以协助大人破案。”
可是大在场的每一位都没说,那花究竟是用手端起来还是如何,她如何断言那人是翻窗不慎踹倒了那花为了掩饰才清理掉的。
赵骅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便查吧。”张意之冷笑一声,她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观察他们的神情,“看看是不是在这里的某一个人脚上沾上了不该粘的泥土。”
“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赵骅抬头,他面上确实是不解。
“难道你怀疑我们现在这屋里有人提前进来过新房了不成?难道……”
裴镜渊回头,见张意之没有想象中的慌张,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一切,因而甚至有几分轻蔑在的。
“先来,查我的。”她说着,撩起了下摆的长衫,露出一双被大雨浸泡透了的布鞋长靴,泥水肆意甩在那上面干涸成一块一块的泥斑。
她毫不犹豫,抬起了脚底。
不出她所料,她听到了一片吸气声。
那婢女尖叫出声:“就是那泥!就是那般颜色!”
她问赵骅:“你可看清楚了?”说完便拿下脚整理好了下摆。
“张大人,你!”赵骅冲到嘴边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一时间焦急在喉间。
他难道不知道这绝不是张意之干的?可是她何必如此在众人面前将自己推入绝境,如此,他又该如何……他望向了裴镜渊。
却见裴镜渊丝毫不惊讶,甚至立刻颇为风凉道:“张大人,看来刑部您是非去一趟不可了。”
他手微动,身后两个侍卫会意,赶紧上前来一左一右站在了张意之身边,他们手上都有给犯人戴的镣铐。
没有裴镜渊的命令,他们只能站在她的身边却不敢动手。
张意之冷笑着,她单薄地站在那里,背后是潇潇雨幕,双手握住缩在袖中交叉在腹前,她一个一个从居室中众人的面孔上看过去,胜似闲庭信步。
裴镜渊点颌,那两人得了命令,上前来给张意之戴镣铐,可是如此高高在上的一位大人,他们心里惶恐难安,竟不敢抬头。
张意之倒是配合,或是明白今日之事无论如何逃不过去,她全程只是咬牙不语。
情况急转直下,赵骅压根反应不过来,他暴躁地用手挠头,吸了一口冷气,却不知作何反应。
反倒是对面的李念安,眉目凌厉厉声问道:“好啊好啊,好一个经典的灯下黑,你真当京城中没人了吗?”
“李大人,您又何必,这还没定罪呢?”赵骅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哼!”李念安一甩袖子,抬头望天恨声道:
“且看我今晚三更堂上击鼓鸣冤,看看这京都中是不是还有人能治的了你。”
赵骅哑口无言。
三更堂,平民状告朝官的地方,去了那里不论何时都要先吃一记杀威棒。
这老铁头是铁了心了?赵骅还在纳闷。
“李大人,只恐怕你是误会了,我虽是身有此泥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