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澈沉沉地看着钟遥,修真界驱鬼除鬼的基础方法都是一样的,再深奥一点,那就是个各世家和宗门的独有技艺。她使的似乎是仙谷的特殊法术,先作束缚,再探知其执念,最后化解鬼怪怨念,送入轮回。如若杀孽太重,执念太深,抗拒轮回,再考虑将其除去,这是最严重的处理方法了。也不知这一次,能否让她入轮回,或者就此……除掉。
宋箫白看着不远处坐着的罪魁祸首,愤怒达到顶峰,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她俯身冲过去,钟遥术法还未完成,不可轻易中断,却被她钻了空子飞了过去。
宋箫白看着安澈那张漠然的脸就怒极,不管不顾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看起来用力极了,实际上她也用尽了力气,却打不到任何东西,挥了个空,这比打到棉花上还要令人憋屈。
安澈看着那只透明的手挥来也没有动,他眼带嘲讽地看着她,唇角微勾,一阵凌冽的风吹过,他的扬起的唇角歪了,白皙的脸蛋红了,被宋箫白扇过的那一半脸扭曲成了一种诡异的弧度。
宋箫白打不到,顿时从极度的愤怒中回神,看着他红了一半的脸蛋,她笑了:“哈……哈哈哈哈哈!”怒极过后,她笑得癫狂。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原来还可以这样用,以后再也不怕扇不着别人的脸了。
钟期本来躲在安澈身后,安全感满满,但那女鬼却过来了。他也不敢动,生怕女鬼目标变成他。此危急时刻,安师兄却无动于衷。明明也不是有风的天,他却感觉有风刮过他的脸,生疼生疼的,就像冬日的寒风一般刮脸。他听学堂里的师兄师姐说,这鬼出现的时候,一般都是狂风大作,吹得门窗哐当作响,树影歪斜,气氛做足,即使不出现也能吓人。
他摸着脸看周围静悄悄、巍然不动的大树,心想:他们说的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钟期第一回见鬼,他一点也不怕。
刚刚扇出来的掌风掀乱了安澈的头发,墨发盖住大半张脸,露出精致的下巴。他的眼神阴沉狠厉,别人或许看不到,而离他最近的宋箫白是看得到的。
宋箫白也不怕,坦坦荡荡接下他的眼神,嚣张地抬起下巴,又飘高了一点,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满眼挑衅。
她眼珠子是上下动着,将安澈从头看到尾,眼神又轻飘飘落在他的腰腹处。她自己的能力她清楚,她只能刮个风,刮刮衣服刮刮头发,别人的性命却是怎么也取不了的。如今能打伤他的脸,那是不是扒了这身衣服就能伤到他的身体?
她盯着他那没了腰带束缚的衣角,脑中幻想着他满身伤痕的样子,心中恶意渐起,你既然背叛我,那就做好社死的准备吧!
钟期刚觉得安澈身后是安全的,谁知这会儿又起了风,那风也是厉害,竟吹得他一个高大的人双脚离地。他下意识无乱抓东西,却抓到了安澈的衣袖。他修为低微,定不住身子,反应力也不够强,就这么像飘扬的旗帜一般挂在了安澈身上。
钟遥本是十分放心钟期跟着安澈,但此时她的心却提了起来,快速念完咒语,便提剑冲了过去。她这回也不大喝提高气势,只轻巧飞速向前,以防这鬼察觉再次躲开。
女鬼背对着她,安澈却是能看到她的。将将来到女鬼身后的时候,她传音给安澈:安师弟,我们夹击!
安澈没施任何防御招数,任由狂风吹打,衣裳被吹得大敞开来,露出白色的里衣。他身上的衣服是极普通的料子,本就不是法衣,在这样子的摧残之下,已经到了极限。钟期抓的那一块裂开,他被吹飞出去。
身上少了个人,安澈浑身轻,只觉更好施展了。宋箫白没发现自己被夹击,只觉得安澈身上衣服脆如纸张,衣裳破后,再往里……再狠一点,就能伤到他了吧!她心中一喜,全神贯注加大风力,展开了她的报复。
又是一夜月圆,玉盘摆脱被夜色浸染的云,洒落银辉。安澈手上利剑恰巧此时出鞘,截了直射到大地的月光,反射回去。
周遭的一切在宋箫白眼里似乎都慢了下来,安澈是知道他杀不了也伤不了她的,但此刻为何还要拔剑?
宋箫白骤然回头,又见一柄剑劈头而来,两面夹击,逃之不得。这个世界的剑发展到如今,已经不仅仅只有伤人一个功能,剑上法阵,可防可攻,还可以编织牢笼。两人对视一眼,松开各自宝剑,宝剑飘浮在半空,两人坐镇两端,金色光芒出现,编织成了一个牢笼,牢牢将宋箫白关在了里面。
宋箫白被两人的动作整懵,他们到底劈不劈她?直到牢笼织成,她才反应过来这两人竟是想捉她!
安澈配合着钟遥,钟遥开始作法,口中念念有词。金笼光芒越来越盛,宋箫白气得牙痒痒。此刻她当然不能坐以待毙,这牢笼,困不住她宋箫白!
她奋力往上飘。一个焦急的声音自场外响起:“别动!会受伤……的、的???”
钟期嘴巴都合不上了,他怔怔地看着脱离牢笼后完好无损的女鬼,还没建立起来的认知被重组。他没见过鬼,但见过被鬼附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