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箫白那日被吸走之后,再次感受到什么叫无力与绝望,她半点也挣扎不开,恍惚之间周遭的景色消失,她被拉到一个明亮的空间,被白白软软的东西包裹住之后,就再也生不出挣扎的心思了。那种感觉就像回到了胚胎时期,在母亲肚子里被羊水包裹着的时候。
宋箫白漂浮在其间,泡着泡着,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被白光刺得流了好一会儿眼泪,眼睛还未适应光亮,一团模糊的黑影却探了出进来,黑影夸张地叫了一声,就抬起袖子给她擦眼泪。
宋箫白透过模糊的泪眼,猜到黑影在给她擦眼泪,可是她一点都感受不到,明明都能流泪了,却感受不到别人的触碰。
眼泪擦净,眼前模糊的黑影清晰起来,那是个可爱的小女娃,女娃头上扎个两个揪揪,睁着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嗓门是孩童独有的那种尖细:“师姐你醒啦!”小女孩又惊又喜。
“师姐在这等着,我去叫师父和师公。”说完她一溜烟跑出去了。
“等等!”宋箫白还未来得及叫住她,人就不见了。
不张嘴说话还好,一张嘴,她都觉得这张嘴不是她的了,嘴唇动不了,声也出不了,等等那两个字,她只能在心里叫出来了。
说不出话,宋箫白有些恐慌,想飘出去看看周遭环境,却被什么禁锢在了原地,口不能言身体不能动,她更加害怕了。脑子里阴谋论的苗头破土而出。
小姑娘叫人很快,一时间,屋子里多了各种各样的人,开始嘈杂起来。宋箫白只能看见头顶的沙帐,其余的只能听声分辨。
她先看见的是她那天见过的爹娘,夫妇俩激动得边哭边笑,宋箫白脑中阴谋论还未开始,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她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看着他俩哭,急得头发都要冒烟了。她有好多事想问,她现在怎么了,成功回到身体里了吗?能顺利活着吗?还有各宗大比的事,都比完了吗?没比完她想见见安澈,有些话没说完,她心里总是不安。
两夫妻哭了许久,站在他俩身边的小女孩也算乖巧安静,只是她那葡萄似的大眼睛转了好一会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才脆生生道:“师父师公,师姐她怎么不说话呀!
两夫妻如梦初醒:“哦对,是我们失态了,失态了。师弟,快过来给白白瞧瞧。”
“噗呲!”许寒舟轻笑一声,“师兄师姐起名还是这般……”
“别笑了,快去看看。”许寒舟脑瓜被人敲了一记。
“诶,师妹,小心点啊!我脑瓜上的符要是掉了,咱一屋子人都得挨劈。”许寒舟摸了摸自己光溜的脑袋,“咱们被劈不要紧,白白师侄还有苏棠被劈了可就不好了。”
“我可不怕师叔脑袋上的雷!”苏棠不服气,小手叉腰嘟着嘴道,“我可是很厉害的,刚刚就会用符把你们通通都叫来了!”
脑袋上的雷?宋箫白想起那日她爹娘跟她说的话,这位不会就是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叔吧!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许寒舟搓了搓苏棠头顶的那两个揪揪。
苏棠捂着头从他手下逃开:“不许你把雷过到我头上!”
苏棠从床边跑开,恰好方便许寒舟进去。“方才还说不怕,现在怎么就怕了。”许寒舟没放过这嘲笑她的机会。
宋箫白躺床上听着,干着急,快来个人说说她到底什么情况啊!
明璇抱住苏棠,冲他道:“许寒舟,你幼不幼稚啊! 赶快给小白师侄看看!”
屋子里的笑闹声止住了,宋箫白看见一个脑袋上贴满黄符的光头男人俯下身来看她,惊得瞪大了眼睛,她现在浑身上下就眼睛灵活能动。
光头男许寒舟掀起她的眼皮,宋箫白有些不适,拼命与那只手对抗。
“嗯,眼睛没事,灵活能动。”许寒舟得出结论,“嘿,还能瞪我呢!”
检查完眼睛,他又捏住了宋箫白的鼻子,没一会儿她脸都憋红了。
“能呼吸。”
这什么奇怪的检查方法!宋箫白一边瞪人,一边在心里腹诽。
许寒舟手指往下,用力捏了她脸上的肉:“疼吗?疼就眨眨眼。”
宋箫白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这具身体,痛感有些延迟,许寒舟问完之后手没撤开,还捏了好一会儿,就在他要松开手的时候,宋箫白眨了眨眼,外加给他翻了个白眼
“还得适应一段时间,毕竟八百多年没有回来了。“许寒舟看见了,却没理她,抽出帕子擦了擦手,一副嫌弃的样子。这动作宋箫白自是看得一清二楚,气得给他翻了好几个白眼。
“要适应多久?”宋涵脸上喜悦退去,又开始担忧起来。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许寒舟也说不准,自他天天被雷劈,自学医术以来,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
说起来,宋箫白这种情况估计就连浮玉仙谷的老家伙都没见过。毕竟谁能倒霉到刚出生就遇到了规则混沌的时刻,又刚好被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