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兄弟,看到前面那棵老槐树了?那就是吉槐村的村口了,拐进去就到了。”
听着老胡头的呦呵声,关天宇探着眼睛往前看,确实在前方有一株大如车盖、枝叶繁茂的巨树,高耸挺拔,撑起好大的一片阴凉之地。
“那老槐树可是有名头呢!相传是俺好几辈前的先祖爷爷,科举及第,荣归故里,一时高兴,在村口栽种这槐树以示吉兆。虽说风吹雨打的,如今也是长得这般粗拔,村里几个小伙子都还围抱不来呢!”
关天宇猜测问:“所以村子才叫吉槐村的?”
老胡头略感自豪地开怀大笑,咧着嘴道:“据传,以前吉槐村是叫胡家村的,随着那先祖爷爷的事迹,以及陆续融入外姓人进来,才慢慢的,改称为吉槐村了。”
老胡头向关天宇等人说着,用手轻轻摩挲着黄皮老牛的后股,回头瞄了一眼身后两个被牛车颠簸得已头昏脑涨的少年,他不由得又是“哈哈”笑出声。
“大兄弟啊,这俩小娃儿,敢情是没受过什么苦啊?就这么段山路罢了,两个娃儿的魂都颠出神了。”老胡头又瞧了瞧关天宇,上下打量着,竖起大拇指,“嗯,大兄弟你就不得了了!这一路而来,你这步伐可真稳健。你在戏班子里,是演武旦吧?”
“呵呵,胡伯取笑了,我只是身体壮些而已。走这点山路,还行。”
老胡头又扭头看了下濮灵,摇摇头道:“只是你这妹子,俺看她的脸色是越来越不好了。”
“什么?”关天宇皱眉,拉住缰绳,停下牛车,快步至濮灵身旁,果然看到她的脸色一阵惨白,嘴唇干裂,冷汗直冒。
“大兄弟,俺看呐,咱们赶紧进村,直奔那李大夫的家去。估摸是暑气太盛,你家妹子中了暑热吧,要赶紧的。”
“好!好!”
关天宇应着声,立即奔前牵住牛头缰绳,大力拽着往前走,老黄牛疼得接连发出“哞哞”的呼声。
老胡头看着心疼,不由得朝着关天宇喊道:“大兄弟,轻点儿!这黄皮老牛可是老头子的宝贝呢!过了老槐树,进村直走,看到一户土屋子,门口立着个红布旗杆,写着‘妙手回春’的,便是了!”
吉槐村本就是山中小村,全村不过三十余户人家,各户人家的房子参差相间坐落,距离并不多远。
关天宇牵着牛车,拐进村子行走小段路,果然远远地就看到了那支显眼的红布旗杆,旗上是歪歪扭扭、模模糊糊的四个字—— “妙手回春”。
红布旗杆经历年久的日晒雨淋,那模糊字样早就褪色得不堪入目。
牛车在李大夫家门口还未停稳,关天宇早已焦急地大力拍打着那残破掉漆的木板门,“砰砰”的拍门声瞬间惊动了整个村子的人们。
“李大夫!李大夫!开门!开门呐!”关天宇急呼道。
老胡头吓了一跳,没曾想到关天宇如此焦躁冲动,赶忙跳下牛车,拦住关天宇,呼道:“大兄弟!俺来!俺来!”
“喂,老胡头,你家亲戚啊?”围观而来的人群中,一个白发老头扛着锄头问。
关天宇这才环视身后,注意到零零落落十余人都在围观着自己,其中还不乏几个粗壮男子和白发老头,或者扛着锄头,或者拿着镰刀,警惕地盯着自己。
关天宇不由得哑言,估摸自己这般吓人地大吼大叫,让村里人还以为来了强盗了。
“没事了,没事了,这是咱家的大兄弟,都散了吧!哎,这李大夫呢?”老胡头挥挥手让村里人各自散了,又寻思嘀咕。
还是那个扛着锄头的白发老头朝着老胡头说道:“嘿嘿,老胡头!你家大兄弟这般雷声,十个李大夫都会被吵醒啦!不巧得很,上午你早早去帝都城的时候,老李他后脚就去县城了,他还懊恼可惜没早点起身,不然还能搭你的牛车行一段呢。”
老胡头赶忙问道:“那李大夫啥时候能回来呀?”
白发老头耸耸肩,说:“听说,李大夫今夜还要在县城歇一歇。说是他那个在县城开医馆的师弟,让他临时帮忙去了,俺说不用指望李大夫今日会回来了。”
老胡头闻言,不好意思地朝着关天宇喃喃说道:“这个……大兄弟,你看这咋办呢?”
关天宇并未言语,只是返身仍回到濮灵身旁,伸出手掌轻轻摸着濮灵的额头,终究还是火辣辣地烫手
只见濮灵眉目紧闭,脸色较之刚才更加不好了。
焦虑的关天宇朝着老胡头问道:“胡伯,县城离这里多远?”
“那倒有些路途,大兄弟你是打算……嗯,这会儿过去,估摸你赶到县城都要黄昏时分了。听闻县城现今也都执行宵禁,怕还是麻烦啊。”
“等不及了,我家妹子的脸色越来越差劲,我必须去。”
关天宇的态度坚决,老胡头想着无法改变他的想法,想了想,说:“这个……好!这么着吧,大兄弟你们且先到老头子的家里歇坐一会,俺去招呼俺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