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关天宇就听闻门口远远地传来老胡头的声音:“哎!大兄弟!大兄弟啊!”
关天宇急忙起身迎了出去,瞧见老胡头手头抱着些衣裳,领着一个不过弱冠之年、黝黑瘦弱的男子进门。
老胡头看见关天宇,立即手指着那个年轻男子说道:“老头子福气薄,大半辈子就这么一个男丁。老伴也没得享福,得菩萨保佑,千辛万苦诞下这男丁,便撒手而去了,让俺一个粗汉,好不容易才将这臭小子拉扯长大。你们这番去县城,俺家这小子可带你们去。日常这村里的东西,老头子负责载菜果去帝都城,他就负责送豆子去县城。县城的路,他熟得很!”
关天宇欣喜地拍了拍老胡头儿子的肩膀说:“太好了!那就有劳小兄弟了,小兄弟怎么称呼?”
老胡头的儿子胆怯害羞地小声回答:“俺……俺叫胡寿……”
“哈哈!胡寿这名字,还是俺找那有学问的李大夫,帮忙取的咧!俺就希望这小子能够福禄长寿!唉,可惜这小子,胆子忒小了,否则怎么到如今都还没讨得一房媳妇?那村头的张家老婆子,都几窝孙子围着她在跑了!哎呀,着急得俺这老头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抱孙子那天呢!”
关天宇朝着老胡头作揖谢道:“胡伯好人好报,自然儿孙满堂!胡寿兄弟,鄙人姓关。事不宜迟,我们换了衣裳,就赶紧出发吧!”
老胡头赶紧回礼给关天宇,而后拍着胡寿的后背,督促着他说:“快去,去你屋里寻几件称身的衣服,给你关大哥换去!”
胡寿滋溜地穿进另一边侧屋,很快就捧出几件虽然朴素略旧,但却十分干净整洁的袍子,递给了关天宇。
老胡头笑着训斥道:“你让你关大哥在这堂里换衣服给你看啊!赶紧把你关大哥和两个娃领去你的里屋去!”
胡寿唯唯诺诺忙道:“是的!是的!关大哥,两位小兄弟,这边来,到俺屋里去换衣服。”
关天宇力气甚大,伸手提着两个丝毫不准备动身的少年,径直跟着胡寿进了侧屋。
不一会儿,三人换好衣裳出来了,老胡头一看,还真都合身。
只是那司卫鸥和竹仔鱼的脸色阴沉沉,心不甘、情不愿地嘟着嘴巴,让老胡头还忧心好一会,以为是这衣服有什么问题不好了。
“那么,我们走吧。趁着现在赶去县城还来得及,免得误了时辰,到了宵禁时分,就糟糕了!”
听到关天宇这般说,胡寿赶忙道:“关大哥放心,县城的路俺熟!虽然有好几条径道,但不碍事。只是,若是赶着牛车走大道去清丰县城反而会慢些。俺倒是知道一条山径,也不甚难走,只是就要徒步而行,但确实能少了许多路程,而且会比牛车还要快些到呢!”
关天宇一听,大喜:“太好了!那劳请胡寿兄弟你带路,我背着我家妹子。”
“啊!走路啊!朕不要,好累的!”司卫鸥听到要走路,甩着性子拼命大呼。
眼见司卫鸥这般耍赖,关天宇也不言语,脸色阴沉地走去院子,随手捡了块石头,大小刚好够他一拳握紧。
只见关天宇手掌握着这块石头,来到司卫鸥面前,低喝一声,掌劲稍一用力,那块石头瞬间就变成粉末,随着关天宇的手掌缓缓打开,石头粉末哗哗飞落。
一屋子的四个人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没有动静。
司卫鸥回神过来,惊恐喊道:“你……你干嘛!你想怎样!”
关天宇冷冷说:“我不想怎样。只是现在阿灵姑娘病重,无论是谁,若敢再节外生枝,我生气起来,我就不知道会怎样了。胡寿兄弟,稍等一下,我去背起阿灵姑娘,然后我们就赶紧出发吧!”
胡寿只是愣愣地点头,仿佛还在努力回想着,疑惑刚才那块石头怎么就会被关天宇捏成粉末了。
关天宇进了里屋,轻轻抱起濮灵,将她背负在身,一出门,就催了司卫鸥、竹仔鱼跟紧自己。
两个少年知道此时关天宇为濮灵而心急如焚,随时在爆发边缘,他们更加不敢有丝毫拖延怠慢,机灵快速地跟随着关天宇出门了。
老胡头一直送他们到村后树林,关天宇向他道别一句后,就由胡寿带领着,几个人从村后野地进入山中林群,一起朝着县城方向赶路。
老胡头挥手大喊:“你们早去早回啊,老头子等着你们回来!赶紧把小妹子的病治好了,回来老头子做好吃的给你们啊……”
老胡头远眺着关天宇他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林群之中,摇晃着头,还在为关天宇刚刚徒手捏碎石头的事情感慨着。
当他返回家中,看到关天宇等人换下的“戏服”,被他们顺手放在堂屋的小木方桌上。
眼见这些衣服如此光鲜亮丽,显得雍容华贵,老胡头忍不住用自己那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这些衣裳。
手上摸着衣服的质感,感受到十分丝滑柔软,老胡头万分羡慕,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这戏服的质地可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