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晦气!没劲……全体收队,关城门!老王那个家伙怎么还没来换防啊?到点啦!这个该死的王八蛋!”
小胡子刘兵头冷眼目视着关天宇等人快速奔跑而逐渐消失的背影,胸中气闷地嘟囔嚷着。
他带着怨念地向城楼上望了一眼,瞧着那位原先在城楼之上的巡检已经离开了,小胡子兵头恨恨地往地面吐了口痰:“呸!什么玩意!还不是个被降品留职的九品小官,嚣张什么!”
“爷,小声些,还没走远呢。官大一级压死人,算啦!反正今个儿也有收入,不如今夜请兄弟们喝酒去?”一个矮小黝黑的兵丁靠近刘兵头身边说。
“滚!烦死了!去个人,催下老王啊,怎么还不来换防啊!小心老子找肖太爷去告状啊!”
刘兵头正发着牢骚,只见从城里方向,匆匆跑来一个身着衙役服饰的年轻人。
年轻衙役径直跑到刘兵头面前,朝着刘兵头打恭作揖道:“刘爷,肖太爷请您带着兄弟们,去县衙门走一遭,有要事找您。”
“找我?老子这都换防下衙啦!爷要去喝酒了,这时候来找我做啥子?”
刘兵头听了年轻人的话,一阵不耐烦,但他想想毕竟肖太爷也是这清丰县的县令。
清丰县城里就数肖太爷官大,自己也还要靠着他吃饭,刘兵头终究就只能呦呵着其他几个兵丁:“肖太爷招呼,各位弟兄们就随爷去衙门走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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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丰县,县衙门,大堂后院迎宾厅。
清丰县的父母官肖县令正在迎宾厅接待着几位贵客——
其中坐于厅堂左首的男子,头顶着一顶镶饰金色纹边、褐色玉石的束发冠,身着大司卫王朝的绿色官袍。
看这新式的官袍装束,正是标示着该男子的身份,为新晋的御钦尊使府七品尊使。
另一人对立坐于厅堂右首,这人则是一身银甲白袍装束,头盔已摘下并放置于桌面。盔首显眼的金边黑玉,显然是一位银执卫的将卫官。
迎宾厅门口有两个银执卫把守,厅外两侧回廊之中,分散站立着八个银执卫。
“不知许尊使、刘将卫两位大人尊驾来访,是本官有失远迎了,失敬失敬!本官以茶谢罪了。”
肖县令作为主人,坐于堂首,此时端起茶杯,向其他两位官场同僚示意着说道。
那位姓许的尊使先行拿起茶杯,向着肖县令抬举示意,轻轻喝了一口。
刘姓的银执卫将卫则也学着许尊使的模样,向肖县令示意,但他经不住如此文绉绉的轻微动作,干脆就猛地一口气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许尊使喝了口茶,随即开口谈正事,说:“肖太爷客气了,是我等公务在身,还需肖太爷支持。”
“本官听尊使刚刚所述,是那杨巡检犯事了?”肖县令好奇地问道。
刘将卫一掌“啪”地拍在桌面,把桌上的茶杯震得微弹,惊得肖县令全身颤抖,手中的茶杯都差点摔在地上。
但毕竟这一抖手,肖县令还是被溢出的茶水溅了一身。
刘将卫大喝:“大胆!银执卫办事!你也敢问?”
“这……这……本官……”
瞧着肖县令一时被惊颤得连说话都口齿不清,许尊使微微一笑,扬扬手,让刘将卫不再说话。
许尊使安抚着肖县令说:“呵呵,肖太爷莫惊,刘将卫只是有些军汉脾气,还请别和他计较了。但反过来说,银执卫行事雷厉风行,有些事情,肖太爷,您也还是不问的好。知道得多了,未必就是好事。大人,您说,是不是呢?”
肖县令连忙点头哈腰,尴尬地笑着说:“是的,是的,是本官疏忽了。多谢尊使大人的提点,有什么需要,本官配合协助就是,两位大人请吩咐吧。”
许尊使点点头,说:“肖太爷折煞我们了。虽说清丰县只是个下等县,但肖太爷在官衔品阶上也是正七品的正职主官,与本使同品。我们等级相同,直呼官名即可,无谓客套了。只是,这位杨巡检的情况,肖太爷可是清楚?”
肖县令想了想,才重新正襟端坐,说道:“杨巡检……哦,他全名唤作杨棠,是一年多前才调任到本县任职的。这个人嘛……”肖县令稍稍沉默,继续说:“别人当官是越做越大,他倒是越做越小。”
肖县令说到这,又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下去。
“听闻他是科举出身,原先也是政绩尚可,被留守帝京州,逐步升迁至阳陵郡从七品治中。后来他好像和阳陵郡上官政见不合,被上官挑了点毛病,排挤到辖内的上雄县,同级调任为上雄县县丞。没过多久,他又和同僚因公务争吵,被报请降级为从八品巡检。半年不到,估计他也是在阳陵郡混不下去了,就被调任到这凌风郡清丰县。清丰县是下等县,无形之中也等于是降一级调任,他就又成了正九品巡检……”
刘将卫听着,眉头拧在一起,说:“嘿!还有这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