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清丰县城,人仰马嘶,已被大批的银执卫骑兵,驻扎围拢得密密麻麻了。
早有先行斥候传信而至,一品尊使米迦和领队的四品统领将军魏清即将到来!
此刻,除了各队银执卫骑兵在县城东城门之前列队等候,清丰县的父母官肖太爷,也不得不战战兢兢地领着县衙门一众大小官吏、衙役兵丁,颤抖惊慌地在城门之侧垂首候着。
“哎,活了大把年纪,怎么就会摊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真不知道是修德还是造孽,居然会有这么一位一品高官将踏入清丰地界。”肖太爷默默地在心中想着。
此时一队银执卫骑兵策马先至,领队的将卫官驾驭着高头大马,于城门迎宾的众人之前高呼:“尊使大人、统领将军驾到!速迎!”
人高马大的马都尉雷声喝令:“银执卫听令!列队!下马!跪迎!”
说完,马都尉率先于众人之前,跪地拜伏恭候。
其他数百名银执卫骑兵,同时下马,齐刷刷地跪地拜伏。
如此声势浩荡、士气凌人,令肖太爷等众人惊慌不已——这才是来自真正行伍厮杀之人的磅礴气势呐!
“快跪下!快跪下!”
肖太爷向左右挥手,领着县衙一众官吏参差不齐地也跟着在城门之侧,跪下迎接即将到来的两位帝都钦使。
不一会儿,一阵马蹄喧嚣,尘土飞扬,由东而至。
一个头盔之上镶饰金边绿玉宝石的银执卫将军,领着一队数十人的银执卫骑兵,护着一部马车,飞驰而来。
行至城门之前,那个银执卫将军一扬手,整支队伍才有序地停住行进,丝毫不见任何紊乱。足见这些骑兵们必然平日皆是训练有素,才能练就如此反应敏捷,对马匹操控自如。
银执卫将军快速下马,迎至马车旁侧。
只见马车上的帘子欣然掀开,一个灰袍男子俯身而出。
肖太爷眼尖,猜测着那人被银执卫如此拱卫于中心,想来就是耳闻的那位一品尊使了。
他赶紧率先起身,弯着腰、低着头,小心踱着步伐,快速小跑到马车之前,跪伏在地,高声呼道:“下官清丰县县令肖言,拜见钦使大人!”
但肖太爷等不到任何回话,他只能偷偷用眼睛余光,瞄着那灰袍男子从自己身侧径直走过,然后又接连许多银执卫的皮靴也从自己身边匆匆经过。
肖太爷此时内心十分郁闷,也异常尴尬,但没有得到上官的允许,他仍只能继续保持着这样俯身跪伏的姿态,不敢随意乱动。
“魏清,城墙上的字,你看明白了吧?”
米迦驻足在城门侧的一堵城墙之前,仔细观赏着那刻于墙上的几个大字,而在这几个大字的侧边,有一柄银执卫的制式佩剑,被人为地深深插入这面城墙之中。
魏清死死盯着墙上之字,浑身一股杀气油然而生,他闷声言语道:“大人,如此大逆不道地栽赃、挑衅,末将让人抹了去!”
米迦意犹未尽地凝视着,轻轻低吟:“银执卫叛国,杀无赦……”
只见米迦转身,扫视了一圈在眼前这一片跪地迎候自己的众人,他不作言语,而是默默地走到那个还依旧跪伏在地的肖县令身前。
“你就是清丰县的县令?”米迦问道。
肖太爷闻声大喜,总算自己被这位上官开恩搭理一下了。
他连忙压低身子,再次高声呼道:“下官清丰县县令肖言,拜见钦使大人!”
米迦沉吟片刻,才开口说话:“起身说话吧。”
肖太爷如获大赦,连忙谢恩:“谢大人!”
肖太爷行礼之后,匆匆起身,却仍是低垂着脑袋,不敢妄自抬头直视眼前的上官。
“逆贼呢?”
肖太爷被米迦贸然直问,他一时有些懵了,随之缓过神后,急忙紧张地回答:“回……回上官的话,贼人暴行之后,已惊惶逃离。”
“逃哪了?”
“下……下官不知。”
“不知?”
“下官愚钝,下官无能……”
米迦冷眼注视着眼前这位县太爷紧张得浑身发抖、脸色青白,还不断用袖口擦拭额头冷汗。
摇头无奈,米迦抬头望天,瞧见日头西落,夕阳红映衬得半边红霞。
“肖县令,逆贼离开多久了?”
“下官想一想……哦,贼人是大概午时初在城门行凶,约莫半个时辰后逃离,算来已过去有三个多时辰了。”
“清丰县如此偏僻,城门驿道可通往何处?”
“回上官的话,驿道路口分袂,北走乃是去往凌风郡城,南行可去阳陵郡,但道路难行,亦有山道。”
米迦想了想,又问:“对了,逆贼随行有多少人?”
肖太爷又一愣,努力在脑中回想,才赶紧回话:“加上另一个逃犯杨棠,逆贼共是两男一女,